苏玺最近发现，她的姜小宴好像有一点儿起床气？
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在她面前都是没有的，她也是偶然看到林妈喊他起床的场景，这才发现的。
但姜宴真的很懂事，他不会随意发脾气，就只是整个人有些低沉。
苏玺也发现，只要姜宴睁眼看到的第一眼的人是她，他的情绪基本就很稳定，只是会发懵一会儿，之后就同往常一样。
所以，苏玺尽量在他醒来时待在他身边，会问他睡得好不好，会注意着他的情绪变化……
今天也是这样。
但这一次，姜宴却是皱起眉头：“这里没有妈妈的味道。”
姜宴从一开始只是简单笼统地回答，到现在已经会渐渐说得更详细些。
这也意味着，他的回答更真实一些。
至于姜宴说的味道，她也能理解，“是被子的味道和家里的不一样吗？”毕竟两家用的清洁剂味道肯定不一样。
姜宴摇头，伸手圈住苏玺的脖子，并倚靠过去：“就是妈妈的味道。”
苏玺闻言愣了一下。
她看了看房间四周，然后伸手摸了摸姜宴的脑袋，这里确实也没有太多她的气息存在。
“我们下楼吧，爸爸很快就过来接我们了。”
苏玺帮姜宴穿好鞋子，正想抱他下来时，姜宴自己已经非常麻溜地下床，小家伙下来后又主动过来牵起她的手，还抬起头来对她笑。
苏玺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称赞道：“真棒！”
鉴于眼下小洋房里的乱七八糟，苏玺便带姜宴在小花园里玩，但又看他兴致缺缺，就还是妥协让他去开玩具汽车。
坐到车里的姜宴，脸色果然变得明亮许多。
姜时湛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姜宴胡乱开玩具车，而四周的保镖正严阵以待的场景。
姜时湛一出现，第一时间吸引了场上人的目光，而下一秒，他们便看到那辆玩具汽车直冲冲地向着姜时湛而去！
保镖反应过来，连忙跨了出去……刚跑了一步，却又看到姜时湛阻止的手势，便硬生生地停下。
姜时湛也没躲，就直接站在原地。
而苏玺的声音这会也传了过来：“小宴，踩刹车！”
苏玺的话，姜宴还是听的，玩具汽车堪堪停在姜时湛跟前。
两父子四目相对，一方眼中毫无波澜，另一方则是无所畏惧……两人犹如对峙的氛围，在苏玺靠近后，才被打破。
苏玺先看了一眼姜宴，他身上系有安全带，车子最后又是安稳地停下，想来没什么问题，她又看向姜时湛，确认到：“没事吧？”
姜时湛摇头。
苏玺听后，这才重新看回姜宴。
说实话，她这会有点生气！
之前姜宴再怎么同姜时湛闹，也就是不叫“爸爸”而已，但他刚刚竟然想着要开车去撞姜时湛？
即便是玩具汽车，那也不行！
要知道，今天是玩具汽车，那明天就可以是真正的车辆！今天是撞人，那明天呢？
重来一次，苏玺确实是想要姜宴好好地活着，但那也得正确地活着，不求有多大的成就，但至少是正直善良的人！
大抵是苏玺的脸色太过于不好看，姜宴这会也发觉了，所以他不仅垂下眼帘，避开视线，甚至还想往后躲。
苏玺也看到了，但她并不想就此翻过：
“姜宴——”
苏玺这边话才刚说出口，姜时湛那边突然便俯下身，把姜宴从安全带里直接给抱了出来。
他问：“怎么技术这么差？”
苏玺闻言奇怪地看向姜时湛，就连姜宴也愣愣地看着他。
姜时湛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个明显的笑容，他伸手捋了捋姜宴被汗水打湿的刘海，继续对着姜宴说到：
“等回去，爸爸亲自教你开车，好不好？”
这会，姜宴也是识趣地默默点头。
姜时湛见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他看向苏玺：“可以的吧？”
这句话是有些一语双关的。
但既然当事人都觉得没问题，那苏玺当然……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看你。”
姜时湛点点头。
转头对姜宴说：“小宴刚刚吓到妈妈了，跟妈妈道歉吧。”
这是想做和事佬？
苏玺并不搭话。
而姜宴对上苏玺的眼神，不由有些退缩。
他最近已经很少见到不和蔼可亲的妈妈了，他有些害怕。
姜时湛腾出一只手，抵在他后背上，看着他微微点头，无声地给予鼓励和勇气。
姜宴见了，只好转向苏玺。
只见他眉头微动，嘴角耸拉着，以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样，看着苏玺，怯生生地开口：“妈妈…”
苏玺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或许在别人看来，她有些大惊小怪，但姜宴如今已经三岁了，她不希望他从现在就养成一些不好的行为习惯。
所以，她还是严肃地看着：“小宴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姜宴点头。
苏玺却知道，他不一定就知道自己做错了，只不过是现在‘迫于形势’同她认输罢了。
她往前走一步，拉近和姜宴的距离，她正视着姜宴的双眼：
“小宴，妈妈和保镖叔叔们，在旁边看着你乱开乱撞，是因为我们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你探索、试错的机会，但这并不代表着你可以去故意撞人，其他人不可以，爸爸也更加不可以。”
“小宴，爸爸也很爱你的呀，怎么可以伤害爸爸呢？”
面对苏玺的批评，姜宴再也忍不住，最终还是掉下金豆豆，他瘪着嘴说，十分惹人怜地说到：“对不起…”
看着姜宴落泪，苏玺的眼眶也跟着发红，但她仍旧坚持道：“是要跟爸爸道歉。”
姜宴听了便扭过头去看姜时湛：“爸爸，对不起…”
话刚说完，他眼一眨，那眼泪珠子便颗颗分明地落下。
姜时湛这会离姜宴可要比苏玺近得多，他能很清晰地看到和感受到姜宴不作假的悲伤情绪。
这应该是姜宴第一次被训吧？
姜时湛心里是想着要笑的，但面上的表情，却是难得地不受控制……
他刚刚听苏玺说，说他也很爱姜宴，他内心的第一反应就是反驳：他不是，他没有的。
但这会正面看着姜宴抽泣的脸庞，他的心却有了一丝涟漪和一丝动摇。
他对眼前的这个小人儿，也不是完全没感情的。
毕竟，对方身上还有他一半的基因呢。
而且这一幕，又让姜时湛回想起那晚，他一脸无助地向他求证，想要证明自己不是没人爱的模样……
于是，这一次，身体行动得比大脑快。
姜时湛伸手轻轻地把姜宴揽到怀里，“嗯，没关系。”
姜宴闻着爸爸身上和妈妈有点像又不太像的味道，吸了吸鼻子后，第一次伸手圈住了爸爸的脖子。
嗯，好像爸爸也不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