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封/锁了吗?”我问。
老警察说:“封/锁了,但是封/锁不了太久。很快就有大批的病人来看病了。”
说着他看看表,又说:“我觉得凶手还在医院内部了。因为凶手杀人的时候,我们的人已经在医院外围布控,并没有看到有人出去。”
我把这小警察放开之后,抬起头来说:“杀人犯叫杨勇,小名大勇,是医院一位女麻醉师的侄子。女麻醉师就住在医院家属院里面。凶手现在应该在这位杨医生家里了。快去抓吧。”
老警察顿时站了起来,带着那个小警察就出去了。临走的时候告诉那女警察说:“看住他,别让他出这个屋。”
我大喊说:“有尿了咋整?”
“憋着。”
外面喊了一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十点钟的时候,老警察回来了。他进来后先是喝了一大口水,随后摔在了椅子里,此时,他已经熬得双眼通红。他说:“人抓到了,但不是在杨医生家里抓到的,是在潘家园儿那边的街口抓到的。他说自己一晚上都在那里等活儿,根本就没来过医院。”
我说:“不可能,我昨晚见到他的车停在外面。人就是他杀的。”
“但是他不在医院内,同时,也有很多人证明他就是在那里等活儿,没离开过。”
我说:“很多人?”
“没错,一起等活儿的不是一两个人,还有很多人,都能给他证明。”
我摇着头说:“不可能,杨勇难道一直就没有跑过活儿吗?一直都在街口吗?”
“早上六点跑了一趟活儿。拉的是一个去花鸟市场的女的。”他说,“那女的到了花鸟市场下车,杨勇就开车回去了。回去之后他就倒在车里睡着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人正在睡觉呢。”
“人一定是他杀的,你们一定忽略了什么。”我说。
我明明在西侧看到了那辆车的,大勇怎么可能在那里等了一宿活儿呢?那在街口的车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是不会看错的,我肯定那就是大勇的车。从车的特征和车牌我都看了,这车轮子上拴着红布条,车牌也是大勇的车牌。
我这时候喃喃道:“有两个大勇,有两辆车。”
老警察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在街口趴活儿的人,是从车窗外面看到大勇在趴活儿,还是和大勇面对面在一起打扑克了?”
老警察这时候突然站了起来,随后说:“现在国家电力紧张,晚上过了十点半可就熄了灯,要是不去跟前儿仔细看,还真的看不清谁是谁。我还真的搞不懂了,现在治安这么不好,这些趴活儿的就不怕遇上抢劫的吗?”
我说:“小姐,贼,赌钱的,有急事的,这个点儿出门的都要坐车。晚上正是他们赚钱的好机会,白天跑十块钱,到了晚上最少三十。跑一趟顶三趟,挣得就是辛苦钱。他们眼睛贼着呢,平时在一起趴活儿,互相有个照应,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觉得可能有危险的话干脆就不拉。他们不傻。”
老警察说:“你的意思是,杀人的是大勇?”
我说:“人不是谁都会杀,谁都能杀的。杀人的一定是大勇,等活儿的是另外一个人。可能是他的弟弟杨胜。兄弟俩长得应该挺像的吧。至于汽车就更简单了,买两辆车,上一套牌子。现在套牌车应该不少,兄弟俩在俩地方跑活儿,用一副牌子能省下不少营运费。”
小警察这时候看着我说:“那大勇杀完人是怎么出去的呢?”
我说:“一定有暗道,这老医院下面多半有防空洞,去下面防空洞看看,应该能发现线索。”
那女警察这时候突然说:“我听说人民医院下面的防空洞里好像有不干净的东西,很多人都说里面闹女鬼。”
我一听乐了,说:“女鬼?”
女警察点头说:“我听我爸说过,说是五几年的时候,进去过四个人,从里面抬出来了一座石像。那年头卖了不少钱,四个人用这笔钱买了一套四合院儿,然后陆陆续续的,这四个人都出事了。一个上吊了,一个切腹了,一个吞枪了,最后一个没死,用菜刀剁了自己的右手五根手指头。自那以后,他就不说话了,有人说他哑巴了。但是有人听到他自言自语。他只是不想说话。”
我说:“他能听到吗?只要能听到,就不会哑掉。”
女警察这时候喝了一口水,接着说:“能听到,你说啥他都能听到,但就是不理人了。而且脾气也特别怪,举个例子,从他家去菜市场直接穿过街就行了,他非要绕二里地去走天桥。这样的例子有很多,比如夏天洗/脚,他都是把水烧开了,然后放凉了再洗。我听说过喝凉白开的,没见过洗/脚也用凉白开的。街坊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尿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