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衣入口即化,甜意直抵人心。
小口小口地舔食着手中的“凉月糖”,被他牵着手走在他身后,金瑜心情复杂。
回想着之前摊主的话,再偷眼望向主人,看着他用心而又享受地品尝“金鱼糖”的模样,她心中纠结更甚。
“难道真的全是我的错吗?”
心里这般想着,她有些沮丧地垂下了头。
如果说自己先前承受的那些伤痛只能归结于灵光一闪下的任性、而与他全无关联的话,那也实在是太过让人委屈了。
确实,她也知道主人当时不是故意的,是无意识的。边缘试探的人是自己,暗中下药的是自己,撩起他欲望的是自己。
可……被他狠狠夺走全部的也是自己。
若就这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那自己在他的心里又到底算是什么?
主动送上门的可口甜品吗?
——
感受到她的不安,陆灵秋紧了紧她的手心:
“金瑜,我们到了。”
“唔?”
她抬眼望向正前方。
只见身前是一间装潢朴素的店铺,柜台旁的立牌之上刻印着“量丝阁”几个娟秀小字,看来是一家裁缝店。
“主人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有些不解。
“之前我……不小心弄坏了你的制服和袜子。所以打算再买些必需品,待会儿去客栈休息时重新为你做一套新的。”
陆灵秋目光看向她身上相对单薄的连衣睡裙,认真说道。
“哼。亏你还记得。”
提及此事,金瑜小脸一僵,轻咬着下唇别过头去,随后,两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粉红粉红,明显是脑中联想到了某些不堪的画面。
陆灵秋则尴尬地回过身,迎上了女店主“我懂我懂”的目光。
“哎呀,想不到这位小哥居然懂得制衣之道!请问您是想买些针线工具呢、还是布匹丝绸?”
柜台前的中年女性笑着指了指身后摆成一排的衣架:
“我们家现成的裙装也是不错的哦。”
“啊,裙装就不必了。只需针线包和一些上品丝绸即可,要黑色的。”
“好嘞。”
女店主瞄了眼陆灵秋,又打量了下金瑜,随后,在转身去取货品的时候,小声发出了“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注重情趣”的感叹。
盏茶功夫过后。
成功拿到必需品,他带着她继续去往下一个地点。
考虑到金瑜的身体尚未恢复,故他也没有带她逛太久,只是将步行街走完,在品尝过几种小吃、买了几样当地特产后,便去了此镇唯一的客栈。
“宁雷客栈”仅有三层——
一楼是人数寥寥的用餐大堂,二楼上去以后转圈皆是客房,三楼则是空旷的观景平台。
此处规模虽不比“锦月楼”气派豪华,但却胜在清净自然、让人毫无拘束感,非常适合想要跟她深度交流一番的他。
交过银钱、开好房间、领到了房门钥匙以后,两人在几道异样目光的注视下来到楼上。
“金瑜,你饿不饿?”
“不饿。”
“那好。待会儿你先睡一觉休息休息,我把事做完以后就叫你起来。”
进入房间后,陆灵秋关上房门,对她说道。
“可我不困。”
却见她走到床边,脱下鞋子,动作轻柔地坐到了干净整洁的床沿上。
“主人想做就做吧。”
“……嗯。”
也不知是暗示还是什么,只见金发萝莉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侧倒在了被子上,目光无神地斜斜望着天花板,两腿间的隙景若隐若现。
“……”
看到这一幕,他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首,在歉疚中默默取出织造台,将之摆在房间空旷处正对着少女。
时至黄昏。
夕阳的余晖从窗口倾洒而进,一缕金线照耀在她的白嫩小腿处,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向身体上方移动——
就像在展示着一件绝美传世的艺术品。
如此景象令他灵感迸发,只见他迅速从灵戒中拿出图纸,对照着她静止的模样,以指为笔、灵力为墨,动作极快地在上面勾勒着某些线条。
而她,亦是不知何时转过头来,安静地望向不远处的他。
——
主人认真时的样子真的很让人沉迷。
可惜,再也、再也没办法回到过去了吧。
能陪自己来极西已是千载难逢的不易。
本应是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一段旅程,却在肆意妄为之下变成了最坏的回忆。
如果没发生那样的事,如果和他的关系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如果能够重来一次……
是不是就不会如现在这般,明明近在眼前,却被真切的距离感包裹到窒息了呢?
……
“唉。”
少女心中轻叹。
转念想到同期的姐妹们、想到她们经年累月的忍耐与分享,她又忽觉是自己恶有恶报。
“小夜子对于性事一窍不通,虽愿为主人献出生命,却从未想过霸占主人,一次都没有。”
“水莲爱他爱到深沉,即使刻骨铭心,也依然只是选择作为一个倾听者,为他排解压力与忧愁。”
“绫儿为了不让他担心,就算心怀依赖,却也甘愿忍受孤独,总是一人默默蹲在河边玩耍……啊,她的玩耍,似乎也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
——
“而我为了占有他,费尽心思筹谋此局,却从未告诉他关于‘秘境入口早已无法记清’了的事实……或许在浪费一些时日后,知道了真相的他会对我更加失望。也或许我的境遇,便是因贪婪这份感情而必然会得来的报应罢。”
“可能,身为二代灵使,我已经,再也没有机会了。”
心中的沮丧如海潮般扩散,鼻尖的酸楚泛着苦涩。
为了不让眼泪掉出来被他发现,少女抿紧小嘴,合上了双眸。
“算了。退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