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咔啦、咔啦。
潮湿密闭的空间里,散发出一股腐尸草的味道。
伴随着锁链的抻动声响起,陆灵秋的脚步微微顿了顿——
能够明显感受到,似有什么鬼物在渐渐苏醒。
嘶嘶嘶嘶——!
咔啦、咔啦——
黑暗之中,无数只剧毒夜行生物朝着四面八方涌散而去,
在宫殿的正中央,两点橙红色微芒蓦地一亮。
那投射而来的邪异目光里,充满着畸变扭曲的渴求意味。
“主人……主人。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
咔啦、咔啦——!
她的声音沙哑而病态,言语之中流露出的欲望更是掩藏不住:
“快来吧、到我怀里来。主人,我好饿、好饿——”
嗒、嗒、嗒……
滋呲——
地面上传来刺耳灼烧的声音。
黑暗中,王座附近的坑洼里,积满了透明而又浓烈的液滴。
他知道,那是她流出的涎液。
“拉齐娜……”
他犹豫着,一步步靠近。
就像一步步走向深渊泥潭。
即使是渡劫期修为的陆灵秋,在面对这位被封印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最危险的初代灵使时,也会忐忑不安。
不似花铃的稳定、凭依的克制,眼前的她每次见到自己,都会将那最原初、最纯粹的欲望毫无遮掩地表露出来——
“主人、主人……你终于愿意来看我了吗,你终于想起我了吗,这段时间里,我好痛苦,我好痛苦——”
幽蓝色的鬼灯并未燃亮,周围的黑暗比黑夜更浓,伸手不能看清五指。
对她的喂养,每次都是在黑暗中进行。
并非不能见光,而是因为她的执意要求。
“抱歉,拉齐娜。这次我来得晚了些。让你久等了。”
陆灵秋走到她的面前。
能够从炽热的甜腻呼吸中感受到她正在剧烈跳动着的心脏:
“主人,没关系,只要你还记得我,只要……你还愿意来见我。”
拉齐娜伸出双臂,想要拥抱他,却在锁链长度的限制下无法将手臂合拢。
咔啦、咔啦——
金铁交响的声音如苦痛的具象,振动耳膜。
每次近距离感受到她那于绝望中歇斯底里求生着的复杂心情,陆灵秋就于心不忍。
甚至会屡次产生“要不要为她解去牢锁”的想法。
“亿花缚魂大阵”的效力在经过万年时间的洗礼后,已被削弱得所剩无几。如果他想,完全可以凭借渡劫期的实力从外部将之硬生生给破除。
但理智告诉他,这位初代灵使,并不能够像花铃那般控制自身。一旦获得自由,很可能会出现无法挽回的后果。
当年林柚木将她封印于此处,并把花铃隔绝在外,一定有不得不那么做的道理。
他相信她的决定。
“拉齐娜,在这次开始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些问题。”
陆灵秋摸到玛瑙王座的扶手,坐到了她的身边,并主动横过身来,躺在了她那双修白玉腿之上。
“主人,说吧。”
面对刀俎上的鱼肉,拉齐娜虽饥渴难耐、恨不得立刻将他吃掉,却依然在尽力压制着体内的欲望,煎熬地等待着他将要说的话讲完。
毕竟她知道,主人并非猎物。
他不会恐惧、不会逃跑,甚至每次,都是主动而自愿的交出一切。
能活到今日,全靠他定期的精神力供养。所以,忍耐已久的她并不会在这方面选择违逆。
“是关于你们的事……”
她身上的味道远古而又神秘,与其她灵使们的歆甜清香完全不同。
陆灵秋于黑暗之中闭上双目、嗅着她的气息,轻声道:
“以前,你从未跟我讲过你们的来历。但在不久前,我见到了凭依……我想……”
话音渐弱。
因为,能明显感受到,那摩挲着自己面颊的纤瘦双手蓦地一颤,动作戛然而止。
——她似乎不开心。
“拉齐娜……”
“主人。”
她的声音冷了三分:
“有些事情,遗忘,是最佳的结局。”
“……”
陆灵秋不解更甚:
“可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到底有什么事,是绝对不能让我知道的……”
花铃守口如瓶,凭依顾忌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