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没有马车,仅凭双腿怎么能逃得掉呢?
“如果你能让我们离开这个房间,那么,我可以带着你们出去。”宋青竹突然说,“前提是,途中没有遇到阻碍。”
“你知道离开的线路图?”
“不,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离开的契机。”
“那还真是感谢你的抬举。”君娉婷嘴角抽了抽。
“如何称呼?”宋青竹问。
“君……停。”
“君?”卫琅嬛语气惊讶,“你是镇北侯府的人?”
“嗯。”君娉婷点头,“门口守卫两个人,我可以解决。”
“但是我们没有出去的办法,守卫看起来,比正常人……”卫琅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果不是被劫到这里,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还有这样离奇的人,“他们比正常人奇怪很多,一步可以跳到很高,动作很灵敏,可以从很小的地方穿过去。”
“没想到你还知道这样的情报,不错不错。”君娉婷笑了笑。
“只是,呆的时间有些久,最开始想着有机会逃出去,也仔细观察了很久。”卫琅嬛有些羞赧地低下头,似乎不常听到别人的夸赞,有些不好意思。
君娉婷觉得这孩子心性挺不错,虽然承受能力不太强,但是恢复起来还是挺快的,观察得也很仔细。
比如说,当她被带到这里时,贺岚只是说了一句话,卫琅嬛便意识到了她不是慕小姐。
当然,她的这种仔细有时候也是导致她想得太多,愈发恐惧的因子之一。
凡事有利有弊。
“那么,你确定你能带着我们找到离开的正确道路?”君娉婷看向宋青竹,再做一次确认,“这是很重要的一点,明日丑时便是我们的死期,如果我们逃出房间却在院子里头无头苍蝇一样转悠,想来我们是活不到丑时了。”
君娉婷思及之前在廊间行走的天色,估计从现在到丑时至多不超过五个时辰。
要不是因为暴雨,她分辨时间应该会更清楚的。
不过暴雨有利于掩盖这边的声音,方便她们的行动。
总的来说,对她而言,算是一件好事。
“我确定。”宋青竹点头。
暴雨越下越大。
倒春寒像是裹挟着冬日的余寒,带着阵阵凉意渗入人的骨子里,门口一个守卫搓着手点了一根旱烟,长长吐出烟圈。
“他娘的,怎么突然下起了这场雨?”没点烟的那个吐了口唾沫,“晚上咱们还得淋着雨把人带过去,真晦气!”
“来一口?”左边的将烟斗在门框上磕了磕,递给右边的,“上好的烟丝,抽一口提神醒脑。”
“放屁!你当我不知道是你在胭脂铺子里跟老板娘打情骂俏从人家那儿占便宜顺来的!”说是这么说。这么冷的天儿,不抽一口还真熬不过去。
右边的守卫深吸一口,听见门里边有些闹腾。
“吵吵什么?”他大吼一声。
“来了个新人就是不安分,反正都得死,顶多就是死之前被大师睡一回,有什么好嚷嚷的?”左边的守卫不耐烦地在门上拍了一巴掌,大吼一声,“吵什么,最后一晚上都不能安分!”
“慕小姐快不行了!”
里面传出一道尖利的哭声,直扎到守卫的脑袋里,让他们慌了神。
“怎么回事?最后一天都能出这种事?”
“快快……叫大师……”右边守卫拿着钥匙,手被冻得直哆嗦,突然间换了主意,“等等,你去叫祝三儿他们几个来,别惊动大师。”
“好好!”左边的守卫烟也不抽了,将烟灰倒出来,烟杆子随便揣进怀里闷头就跑,“我马上带着人回来,你别让那小娘儿们死了!”
右边守卫终于用钥匙将锁芯拧开,一进门就骂骂咧咧:“直娘贼的,你们专找老子晦气!万一又被大师逮到,老子兄弟两个非得被你们连累得喂蝎子不可!”
屋内光线暗淡,两个少女跪倒在地,趴在地上的正是今天新来的那个。
“少装死了!”
守卫蹲下身推搡君娉婷的肩膀,烦不胜烦道:“你知道老子见过多少个像你这种小聪明的人吗!给老子起来!”
手指触及肌肤,守卫一缩。
“冷得像死人一样……”他脑子里嗡嗡地乱成一团,“不会真死了?”
卫琅嬛哭得泣不成声:“慕小姐,你患有心疾怎么不早说呢?这下可怎么办?”
“心疾?”守卫脸一黑。
几个狗东西,居然抓了个有心疾的来,这不是故意害老子吗!
守卫当即就要去找祝三儿算账,刚一起身,便听得耳边一阵疾响,他下意识往右一缩。
身形速度是超越常人的快。
“还敢动手?”守卫看向左边,眼前是一双灰色的眼睛,雾茫茫有些渗人,他愣了一瞬。
就是这愣神的一瞬,原本该躺在地上的人已经不见踪影,鲜血迸溅。
君娉婷第一次明面上对人出手,生怕不能成功,即便是只有一个人,她也使出了十成十的力,金蝉蚍蜉卷带给她的增长难以想象,让她一击得手。
温热的血随着拔出短刀缓缓涌出,打湿她的衣袖与双手,那种温热让君娉婷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我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