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心进书房时,秦睦闭着眼睛倚在墙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
“主子?”会心摸了摸秦睦额头,“又烧了。”
秦睦睁开眼睛,漫步血丝:“嗯?”声音都哑了。
会心看扶枳也没好到哪儿去,起身道:“我去倒些安神茶。”
魏晖端着水进来:“还请您保重身体。”
秦睦摆手,扶枳起身:“你出去。”
“我们之后该怎么办?”扶枳原本就是没有家的人,在延亲王府长大,王府没落,他再无归处,更何况秦睦已经孑然一身了,他不可能留她一个人。
“杀了常培。他不死,便是我死。”秦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得知兄长过世,秦睦第二日便病了,整日缠绵病榻。大夫来瞧过几次,却总也不见好,只说大概是惊惧忧思过重,反复发烧,汤药也不大管用,秦睦还总夜里梦中呓语喊爹娘、哥哥还有秦秉昭,会心总暗自抹泪。
棠叔曾劝过秦睦,韦及眉护下秦睦也不是为了让她报仇,若是她什么也不想,隐居深山老林也可以过一辈子。
任谁遭此巨变都不能安然度过此生,秦睦绝对不会让常培安平度过此生。
棠叔在镇上有他年少一个故交,名唤胡二娘,她自棠叔回来后时常看望,秦睦病了也是她熬些补汤送来。虽不如以往府里珍馐,秦睦却也喝的惯,棠叔遂将人请到家里专门负责一家子的膳食。
京中传来消息,尹舒扬自缢而死,只因为常培欲将她送去锦全和亲。秦睦闻信,精神更加昏沉,整整烧了两日未醒,吓得大夫嘱咐扶枳准备丧事。
许是秦睦不想就此过身,硬生生熬了下来,卧床修养几日后,身子轻快些了便告诉会心在书房用饭,会心如往常一般给秦睦端去午膳,正到后院却被魏晖拦住:“你去吃饭吧,主子的午膳我端过去。”说着劈手夺下盘子。
会心叫住他:“魏晖,你这是干什么?”
会心被魏晖那冷冷一瞥吓得往后退一步再不敢说话,他毕竟追随、护送主子一路,自己却只是一个买来的丫头。
魏晖端着盘子敲门:“二小姐。”
秦睦听出是魏晖的声音沉默许久才唤他进来。魏晖端着盘子进来,秦睦让他将东西放到一边的小案上。
将东西摆放好之后,魏晖并没有退出去,秦睦也并未挪动身子去用膳:“你想说什么?直言无妨。”神色倦怠,眼眸半阖,除却精神不济也没看出有任何落魄痕迹。
魏晖跪坐在不远处:“敢问二少爷,日后可有打算?”
秦睦端起一旁的茶发现已经冷透了之好放下:“我自有打算,虽然王府不在了,你也当知礼数。日后,非我传唤,不得随意来此。”挥挥手让他离开。
魏晖认错之后出去将门合上,目光暗了下去。
秦睦用完饭,会心进来收了碗碟。秦睦看见在会心兢兢战战便问她怎么了,会心将盘子一放:“是我没拦住魏晖,还请您责罚。”
“他一个男子真要干什么,你还能阻拦地住?”秦睦缓缓地喝着热茶慢慢地说道。
会心渐渐知秦睦是个和气的,不再怕她。
秦睦放下茶杯:“我如何能怪罪你?你在我身边服侍,尽心尽力。”
会心将盘子收拾好放在厨房之后便在卧房做些针线,冬日快到了,主子的鞋袜和里衣也需换新的。
扶枳傍晚时分方回,一回来便到其名书房去了。
“怎么这么迟才回?”秦睦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
扶枳面色不是很好:“京中有信。”
“谁?”
“谨宁侯。”扶枳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呈给秦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