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念撇了撇小嘴,软懦地喊了一声:“爹。”
陆长胤看着李念,笑了,“女儿真乖。”
好在这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奶奶,没听见注意李念前面喊得那句,刚包好了绢花,递到江玉妧手里,“哎,用不了这么多,就几十文,公子,您给这么多我也找不开啊!”
陆长胤看了一眼江玉妧,道:“不用找了,哄娘子开心的,多少钱都值。”
“哎,这位公子真是有心,你家娘子生的也漂亮,女儿也好看,公子你真是好福气啊!”这奶奶说话真好听。
被夸奖的江玉妧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您的绢花做的也好看,以后有了新的,我还来买。”
“哎哎,好,下回也和公子一起来,好看的我都给你们留着,不要钱。”
离开了卖绢花的摊子,陆长胤十分自然的牵起江玉妧的另一只手,江玉妧又牵着李念,倒真像是一家三口出门散步。
江玉妧倒是没注意这个,因为她在叮嘱念儿:“小念儿,以后,有人称呼你爹殿下的时候,你再叫他父王,若是没有,就叫他爹。”
李念懵懵懂懂,“为什么呀?”
“因为平常人都是喊爹的呀,”江玉妧仔细地给李念分析,“你要是叫他父王,就暴露身份了,不过要是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呢,你就喊父王就行了。”
“那母妃和娘是不是也是这样喊得?”李念倒是十分聪明,学会推理了。
江玉妧笑着夸她:“念儿真聪明,不过啊,要是没外人的时候,你要记得,喊姐姐,我可没那么大年纪呢!”
“哦。”李念也不知道自己懂不懂,反正先应下。
陆长胤看着江玉妧一本正经地给李念解释,笑了。
王妃年纪确实不大,不过喜欢装年纪小是没错了。
不过,要是李念老是喊她姐姐,他岂不是要多两个女儿了?
那还是不了,他只想江玉妧做他的妻子,做女儿什么的,他可没这癖好。
江玉妧心情不错,也就越发的得寸进尺,想着回去找王叔,还不如直接找陆长胤,于是她忽然侧头看着陆长胤道:“青莲绣坊的布料太贵了,我就定了几匹料子啊,就一百多两银子呢!一百多两啊!我的天,我都能买一栋宅子了。”
陆长胤像看妖怪一样看着她,原本想呛她几句的,又于心不忍,最后他道:“这些王府还是买得起的,回去让王叔把银子给你送过去。”
说起银子,江玉妧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之前那家当铺还坑了我的首饰呢!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的啊,你去给我找回来了吗?”
“你说那个啊!”陆长胤也想起来了,不过,“忘了。”
江玉妧挑眉,“这也能忘?那可是真金白银的啊!”
陆长胤忍不住笑了,“王妃,你这么大方就任由着别人坑,到后来让我去给你讨回来?”
“那又怎样,你,不是我的夫君吗?”江玉妧理直气壮。
这一句夫君真是让陆长胤心中舒畅,不过当铺的事情现在还不能解决,因为他要埋着这条线,将来做大用处。
“王妃放心,我定会连本带利地帮你讨回来的。”
“这还差不多。”得了便宜的江玉妧也不想走了,“我走累了,坐马车回去吧!”
一家三口分外和谐,江玉妧和陆长胤的心情都不错。虽然江玉妧的心思现在全都放在了李念身上,但是陆长胤也可以看李念,陪在江玉妧身边,两人说话都比以前多了,而且不吵不闹,什么事情都可以心平气和地说了。
陆长胤越发觉得,收养李念真是个百利而无一害的决定。
不管陆长胤再怎么藏着掖着,也拦不住太后要见李念。
相比陆长胤的小心,江玉妧倒是觉得,让太后见见也没什么。
毕竟现在不让见,以后也会见的。
再说,见一见又不会少块肉。
于是,江玉妧十分乖顺的随着太后的懿旨带着李念进宫请安去了。
不过去了之后,江玉妧就后悔了。
之前还说如果陆长胤有儿子,就送进宫来给小皇帝做伴读。
那是儿子,可是换了女儿呢?
虽然不是亲生,但是这年纪,跟小皇帝可对上了。
万一太后丧心病狂,要定李念做皇后呢?
就算不是皇后,做后妃也要了命啊!
可惜,等江玉妧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宫里了。
于是她暗自下决心,一定不能让太后盯上念儿。
要想不让太后打念儿的主意,只能让念儿不符合她的要求。
江玉妧想,既然要做太后的儿媳,自然要乖巧懂事听话可以任她拿捏的,太后这么要强的性子,自然不能容忍一个喧宾夺主的皇后。
既然如此,江玉妧在还没进朝阳殿的时候嘱咐李念:“等会儿见了太后,记得要叫我母妃,太后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太后很性子很随和的,不会为难你,你不要害怕,放心吧!”
然而,江玉妧的嘱咐并没有什么用。
李念依然在抖。
江玉妧抬头看了看已经在眼前的朝阳殿,在心中叹了口气,她不是曹植,七步之内写不出诗来,也不能给一个七岁的孩子壮胆。
“罢了,有母妃在,你不用怕。”
进了朝阳殿见到了太后,江玉妧在带着李念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不出所料,太后上下将李念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开口道:“小姑娘瘦弱了些,玉妧你可是没有好好照顾?”
江玉妧知道太后不是真的要问责,所以便笑笑道:“念儿不仅瘦弱,身子还不好,臣妾这几日仔细照顾着,就连殿下都没顾得上,结果您都看到了,念儿没养出些精神,连殿下都对臣妾颇有微词,是臣妾无能。”
太后知道江玉妧这话是虚张声势,不过有些事情,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长胤心系天下,虽然外人总说他铁血无情,但是哀家清楚,他在边疆近十年,只有铁血,才能稳固边境安稳,玉妧你要体谅他。”太后语重心长道。
江玉妧一怔,不知道太后为何忽然会说起这个,便接了话茬道:“殿下为天下夙兴夜寐,臣妾自然会体谅,只是臣妾本就愚笨固执,而且身子又柔弱,实在有心无力,还请太后赎罪。”
太后道:“是哀家忘了,玉妧的身子也不好,按理说这是你们王府的家事,哀家不该问太多,只是摄政王关系天下安定,哀家不得不关心一二。”
“多谢太后照拂,臣妾会尽力照顾好摄政王府上下,让殿下没有后顾之忧。”
“嗯。”太后甚是威严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