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怕自己一不小心惹得这位大人不高兴,他就甩手不管她了。
云恕低头看着面前落水小鸡一样的少女,白衣白裙湿水之后变得透明,勾出她瘦弱的身躯。
真是……毫无看头。
那双眼睛也湿漉漉的,眨巴眨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腿抬起来。”
燕晏听话乖巧地抬起了小腿。
啪嗒一声,她脚腕上的锁扣被划断,掉在了地上。
白瘦的脚腕上,印着新旧两圈深深的勒痕。
“啧啧,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云恕托着她的脚腕,似笑非笑。
虽说她并不是封建社会思想保守的小女子,但也耐不住被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这样盯着脚看。
燕晏被看得面红耳赤,连忙把脚缩了回去,小心地藏在裙子里。
“咱们抓紧时间走吗?”燕晏用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云恕,笑容乖巧清甜。
她怕再耽搁一会儿萧玉山又得来折磨她了,到时候这位大人就不一定能带她走了。
云恕笑起来:“走吧。”
燕晏忍着一身的伤痛站起来,走在云恕身侧。
云恕低头,见小姑娘赤着脚,踩过的地面有淡淡鲜红的印子,大约是脚上的伤口又撕裂了。
不由分说,一把把小姑娘打横抱起。
燕晏低低惊呼了一声。
“别动。”
云恕的怀抱宽厚有力,燕晏不敢动,僵着身子由他抱着,只探出个小脑袋左右巡看。
出了关她的那一间地牢,这地下还有十分宽广的空间。
云恕沿着一条烛火通明五尺宽的路往外走,一时还看不到尽头。
道路两旁,有许多上锁或未锁的门,从门缝看进去,有的存着书画,有的装满金银珠宝,每一间都富丽堂皇,看样子只有关她的那一间最寒酸。
走了大约五分钟,道路变窄,两边也没了灯火。
燕晏能感觉到他们在往上走。
没多久云恕就停下了,黑暗的环境中,燕晏能模模糊糊看到前面的路被堵上了。
不知道云恕动了哪里,“哗”的一声,一道石门缓缓打开了。
外头是一间破旧的宫殿,殿内没掌灯,只有稀稀疏疏的月光从破旧的屋顶和门窗漏进来。
云恕抱着燕晏走到了宫殿外。
月凉如水,照着树影婆娑。
天地间万籁俱寂,连只夜虫的声音也没有。
终于得见天日,燕晏觉得连呼吸都顺畅了,差点激动得热泪盈眶。
“抓紧了。”云恕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燕晏点点头,两条纤弱的胳膊紧紧攀着云恕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颈窝里。
云恕能感觉到小姑娘轻轻的湿热的呼吸,她的鼻尖还在他衣领上蹭了两下。
低头看她乖乖缩成一团的样子,不由失笑,踏着一旁的花坛便跃上了屋顶,踩着夜风与房檐,穿梭进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