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娴儿还是一样的可爱。太尉大人最近可好?”董大人看着贤妃这个样子,倒也有些情不自禁了。
“我也有半年没有见到我爹了。我爹应该还是老样子。”贤妃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似乎又答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儿。不过着贤妃有问必答,还真是回答的很利索。
“那就好。”董桓大人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贤妃仔细看了看董桓大人,脑中似曾相似的那个人的样子,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又反反复复,想了想刚才董桓大人说的那句话。
对,就是娴儿。
贤妃本名夏娴,进宫之后很少有人知道贤妃的本名。
知道贤妃本名的也就是家里的人。
贤妃仔细回想着自己进宫前的事,究竟还有谁知道她的名字,会叫她娴儿。
估计董大人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叫了贤妃的小名娴儿吧。
“你是贺倾嫣?”贤妃有中恍然大悟,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表情和语气叫到,声音的音调也比刚才提了好几个阶梯。
贤妃这么一叫,董大人也有些惊住了。似乎有很多情绪,好像又有很多感动。
不仅董大人惊住了,苏婉月、谢子衿、在角落的户单单被贤妃突然响亮的声音给吸引了。
户单单只是被突然提了嗓门的声音给惊呆了,本能的转过头。
苏婉月一开始是被声音吸引,但是有些好奇贤妃为什么会突然如此说。
倒是谢子衿,虽然也同样被声音吸引住,但是并不是好奇,倒是有些和董大人一样的感慨和感动。
“你知道不知道,你当年不辞而别,我爹和娘还有我有担心你!说好的陪我玩儿,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就不见了。我爹又不敢正大光明的找你,只能偷偷的找你。”贤妃这语气,虽然都是责怪,但是看得出贤妃内心的喜悦,内心的欢快。
“你还记得我?”董大人心里的喜悦,应该不亚于此时的贤妃。
贤妃还真的处处都能给人惊喜,而且还是触不及防的惊喜。
“怎么不记得,你这个前朝公主,怎么能记不住。收留你,我们一家这脑袋,就已经绑裤腰带上了。能记不住吗?”贤妃这语气比起之前那句,喜悦更是多了一层,还多了一层调侃和故作的嫌弃在里面。
“我知道我的身份特殊,所以我才更不想连累太尉大人一家。”董大人这语气虽然喜悦,但是似乎掩盖着内心的愧疚。
“别骗人,那个时候你不也就是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连累不连累,怕是恨吧。”贤妃还真是心眼直得很,一脸的不信,直接戳穿了董桓的掩饰。
“可你那个时候也就三四岁吧,怎么就会记得我呢?”董大人倒是很会转移话题哦。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记住了。”贤妃难得解释,反正就是记得啦。
有时候记忆就是很奇怪,就是记得一些,又不记得一些。
“好,娴儿记性真是好。”董大人这个时候也只能哄着贤妃了,谁让自己是不对的那个人呢。
“不过,你那个时候哪来的银子呢?”贤妃还真是现实的很呢,这话题又扯到了银子上。
董大人笑了笑,开始讲起了20年前的故事。
20年前,四纳国的先帝率领众将士推翻前朝,一路打到乌州。
那个时候董桓大人还小,也就7、8岁。他希望得到父母的关注,可是父母似乎都不理会她。
为了引起他们的注意,董桓大人从父母那里每日偷些贵重物品,然后放在狗狗身上,跟着狗狗从狗洞里溜到宫外,将这些贵重物品藏在城外。
可是他们却也一直没有发现。
一开始,董桓大人只是每天偷一件物品。
可是大人们似乎始终都没有发现,于是董桓大人偷的东西数量也就增加了。
先帝攻打乌州顺势也攻破了宫门,而这一日董桓大人也一样偷了东西,放在狗狗身上,由狗洞运到了宫外藏起来。
可是等他再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宫墙周围都有人把守。
天黑之后,董桓大人和狗狗悄悄地从没有人看守的狗洞溜回到宫里。
可是宫里除了死人,便是他们的血。父皇和母后,还有她的兄弟姐妹也全部都死了。
董桓大人吓坏了,和狗狗慌慌张张地又出了宫。此时的董桓,整个人已经虚脱了,脑子一篇空白,眼前不停地闪过无数躺在血泊中,面目狰狞的尸体,最终晕倒了。
好在夏太尉在路边捡到了董桓。
虽然董桓倒在大街上,可是皇家的衣物始终那么显眼,始终和普通百姓格格不入。
夏太尉赶紧给董桓换了衣服,然后找了大夫。
夏太尉带着董桓到了自己府中,就说是远方的亲戚。
娴儿很喜欢这个大姐姐,一直粘在董桓身后。
董桓知道自己寄人篱下,家破人亡,便装作和娴儿玩得很好。
后来董桓跑了,她要报仇。
毕竟,四纳国的皇帝杀了她的父皇母后,还有兄弟姐妹。
可是,那个时候他太小了,根本不可能。
所以,离开之后的董桓,决定拿着之前从宫里偷出来的东西,改名换姓等待时机。
一开始董桓怨恨四纳国,他习武读书,就是为了报仇。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书越读越多。她渐渐觉得,父皇的死不能怪四纳国。
在他记忆中的父皇不误朝政,整日都和后宫的妃嫔在一起。
可想而知,百姓有多苦。
即便不是四纳国,也还会有其他人来推翻父皇。
渐渐地他明白,是他们家对不起这天下的百姓。
董桓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办法面对这些现实。
也消沉了半年左右的时间,慢慢地也想通了。
至此以后,他比之前更加发奋读书、习武。他想要恕罪,想要让这些百姓安居乐业。
不负众望,董桓考取了功名。
他相信边境州县稳定,一个国家便能安稳。
所以,这么多年董桓大人都几乎只去边境州县为官。
董桓大人也才是,如假包换的前朝公主。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世间一切都有因果,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董桓的事贤妃和苏婉月是第一次听。
听完之后,贤妃突然问了一句,“当年在益州城内发生了一件奇怪的案子。一夜之间城中官员的银子被一盗而空。大家都怀疑是牛鬼蛇神之类的作案,不料在后来在来州又发生了相同的事。如今听来,怎么和贺倾嫣你刚才讲的有种似曾现实的感觉呢!”
贤妃这脑子还真是和别人有些不一样,居然这都能想到牛头的案子。
董大人笑了没有说话,回头看了看夫人。
“还是我来告诉你们吧。当年咱们这位董大人,因为在来州故技重施,被打成重伤。来州本就靠着京城,受了伤的大人,就一路逃到了京城,最后被龚亲龚大人救了。在龚亲龚大人家里修养了两天之后,便离开了龚大人的家中。可谁知一路骑行,伤口裂开,失血过去,晕了过去。恰好我经过看见了,便将大人捡了回家。”谢子衿如今这话倒也是说得很轻松了。
这世间的缘分还真是奇奇怪怪。
谢子衿当年有恩于龚亲,龚亲没有机会还恩于谢子衿,却阴差阳错救了董桓大人。
后来龚亲又用了董大人牛头的套路,盗取了京城官员的银子。也因此龚亲被水大人抓入私牢。
后来穆青被怀疑,水大人让穆青杀了贤妃,也因此穆青被水大人怀疑,被水大人亲手所杀。
也才有了后来,苏婉月和贤妃送穆青的棺椁回训州一事。
也才有了如今这些事。
如今也算是恩情两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