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床垫在地上，一床盖在身上，连枕头都没有拿出来，就这么背对着皇上侧卧躺下。
皇上看了看自己手臂那已经湿润的一大片，这分明是蔡瞭瞭刚才的眼泪，虽然现在已经冰冷了，可是刚才分明还带着体温。
皇上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蔡瞭瞭侧卧的身影，觉得这个场景有些凄凉无助、有些形单影只。
皇上心里突然很难受，竟有种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如今，似乎又是要重蹈覆辙一般。
天下的百姓需要皇上的保护，她的皇后也需要她的保护。先皇后没能保护好，如今这个人，皇上想要一定保护好。
眼前的这个人，是皇上此时此刻最想要保护的人。比起那些仁义大道，比起那些君子所为，比起他的子民，他更想保护蔡瞭瞭。
躺在地上的蔡瞭瞭，显得尤为渺小，就像要被黑暗吞噬了一样。
皇上掀开被子，走到地铺坐下，掀开被子，侧身躺下，刚才的姿势抱住蔡瞭瞭。
“朕说过，要作瞭瞭在这里唯一的亲人。朕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事，如果现在你不愿意说也没有关系。朕等着就是了。”
蔡瞭瞭的心里突然一阵刀子揪着，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被震动的感觉；有种心闷，但是又很想再继续索求的欲望，不想再挣脱。
眼泪又滴在了皇上的手臂上，穿过衣服浸到皮肤。
蔡瞭瞭转过身，整个脸埋在皇上胸前，双手抓住皇上胸前的衣襟，眼泪浸湿了皇上的衣襟。
皇上抱着蔡瞭瞭，右手轻轻地在蔡瞭瞭的后背轻轻拍着。
第二天早上，皇上刚要踏出斋绣宫的门，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走到蔡瞭瞭的身边，双手温柔的抱住蔡瞭瞭的头，吻了蔡瞭瞭的额头，“晚上朕会来斋绣宫里陪你。”
听着这话，蔡瞭瞭胸口又是一阵刀子揪着的麻，眼泪已经又在眼眶中打转了。
“你们都转过去。”皇上对着自己身边的宫人说道。
皇上轻轻地将蔡瞭瞭抱在怀里，左手轻轻地抚摸着蔡瞭瞭的头发，没有说话。
皇上离开之后，蔡瞭瞭屏退了扇儿，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好久好久，一边哭着，一边心里一阵一阵被刀子揪着的痛。
不是那种嚎啕大哭，就是默默地忍不住一直流眼泪，流到一直抽泣的那种。
她也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
或许，外表的强悍不过就是内心脆弱的一种掩饰。有人理解，有人关心，有人疼，居然是这样一种感觉。
虽然不是一种荣耀，站在领奖台上的光荣和喜悦，但是这种犹如刀子揪在心里，一阵一阵的感觉倒是让蔡瞭瞭觉得有些舒服。这种感觉或许就是生活的感觉，情感的感知，放大了蔡瞭瞭的感官系统。
哭了一上午，哭得酣畅淋漓，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晚上皇上批完奏折，已经有些晚了。
“李月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子时。”
“都这么晚了，瞭瞭应该睡了。”
“皇上今夜是在勤政殿就寝吗？”
“朕要去斋绣宫。”
“是，皇上。”
到了斋绣宫，蔡瞭瞭果真也已经睡了。
皇上轻轻推开了房门，扇儿在屋内守夜。看到有人来，立刻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原来是皇上，正要行礼，被皇上制止了，并示意扇儿离开。
皇上不想打扰蔡瞭瞭休息，
皇上轻轻地走到皇后的床边，看了看蔡瞭瞭，头发有些乱了。皇上伸手替蔡瞭瞭缕了缕。然后轻轻地宽了衣，轻轻地掀开被子，躺在了床上。
在被窝里，皇上找到了蔡瞭瞭的手，将自己的手穿过蔡瞭瞭的手心，轻轻地握住。
没想到，一个轻轻地力量也握住了皇上的手。
原来，蔡瞭瞭没有睡着，她只是躺下了在等皇上。
虽然蔡瞭瞭并不那么排斥了，但是皇上依旧可以感觉得到，蔡瞭瞭内心的压抑和不悦。
之后的晚上，皇上依旧每晚都来，有时候蔡瞭瞭已经躺下了，有时候时间早，蔡瞭瞭会在斋绣宫看看书。
若是蔡瞭瞭睡了，皇上便会自己宽衣，躺到蔡瞭瞭的旁边，握住蔡瞭瞭的手。
有一次皇上对蔡瞭瞭说：“朕亏欠你很多。你来的时候，朕已经娶亲，所以朕没法给你一个明媒正娶的仪式。因为你和朕的先皇后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未经过你的同意，你成了朕的皇后。
朕一开始有些不懂你，睁眼跟朕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在骂朕；你主动提出当朕的卧底，朕也没有拒绝；本来应该享有皇后的尊荣，可是却一次又一次受伤。朕很心痛。”
“皇上不欠我什么？”蔡瞭瞭。
“朕欠你的。”
“若是当日没有皇上救我，这后面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不存在欠或不欠，都是我自愿的。”蔡瞭瞭说得很平静，还真是理科生，有理有据。
皇上180°转身，俯身看着蔡瞭瞭，轻轻地吻了蔡瞭瞭的嘴唇，蔡瞭瞭也并没有躲开。
“皇上可有把我当做先皇后？”蔡瞭瞭突然这么问了一句。
皇上看着蔡瞭瞭，“从来没有。”
“无妨。”蔡瞭瞭一句无妨，皇上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这或许就是卧底的命吧，一辈子都在作着别人，演着别人的角色，被别人当作是原本的那个人，越是像原本那个人就越是安全。
蔡瞭瞭说完之后，主动亲吻了皇上。
皇上慢慢的放松了自己的上身，右手穿过蔡瞭瞭的脖子，右腿靠在蔡瞭瞭的左腿上。
原本还是轻轻地吻，变成了嘴唇之间的互动。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开始兴奋，活跃……
如果上一次蔡瞭瞭是因为被人下了药，而这一次蔡瞭瞭则是清醒，你情我愿。
又或者上次只是被药物激发了不能反应。
蔡瞭瞭似乎他否定了，之前自己还没有确定的那个答案。
只是不知道蔡瞭瞭最后的决定是什么？
皇上如今是夜夜留宿在斋绣宫，原本只是有名无实的皇后，如今倒也名副其实了。
虽然蔡瞭瞭心里有迷茫，有担忧，有害怕，但是她想活在当下。虽然这辈子不能为自己活着，但是这短暂时间里，她第一次想为自己活，想为所欲为的为自己，不隐藏自己内心的活着。
虽然结局不一定是美好，当然了过程也不一定一直美好，但至少都无悔。
人或有一死，但是不能因为终有一死，便活得颓废，活得无欲无求，活得一无是处，活得畏畏缩缩。
正是因为人终有一死，才更应该活得轰轰烈烈，活出自己的内心。当然了，这还得符合社会发展的方向，无恶不作的恶人还是不行。
看来这是蔡瞭瞭最后的答案。
之后蔡瞭瞭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看着蔡瞭瞭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皇上这心里也舒坦了很多。
虽然皇上不清楚蔡瞭瞭那期间为何如此，也不知道蔡瞭瞭为何又恢复了。
但是，有一件事皇上倒是可以确认，眼前的这个人不再是假皇后，不在是为了江山社稷的一颗棋子，而是他想要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