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落入陷阱的伤兽,风泠泠的咆哮声中充满了末路穷途的凄凉和绝望。高亢却又沙哑的嗓音直冲云霄,宛如大鹏带起的羊角旋风,引得中宁城四周狂风奔涌,灰尘宛如灰色的铁幕向四周扩散了开去。
那老人淡淡的笑了起来,他手持人皇诏令,沉声喝道:“有罪无罪,岂是你自身能断定的?风泠泠,俯首认罪,还有一条生路,若是负隅顽抗,休怪大军无情,将你整个中宁城屠灭!”
勿乞心头顿时一惊,屠灭整个中宁城?你要灭杀风泠泠满门,他没有半点儿意见,但是屠灭中宁城,岂不是要将自己也都陷在了里面?眉头一皱,勿乞身体骤然化为一团黑雾就待向地下钻去。但是中宁城四周高塔上一阵白光闪烁,庞大的反震之力将勿乞弹了起来,震得他浑身剧痛,骨节都差点裂成了碎片。他恼怒的朝四周看了一眼,中宁城开启了战略防御禁制,居然连炼狱魔经中的魔遁之术都无法逃开。
身型一扭,勿乞化风向高空流窜,但是高空一片白光洒落,道道符文在空气中若隐若现,勿乞又是一头撞在了铜墙铁壁上,他浑身抽搐着被弹了回来,眼前无数金星乱闪,好悬没晕了过去。
中宁城的防御禁制,格外的强大,离谱的周密,哪怕没有司天殿的祭司主持,依旧发挥出了令勿乞都束手无策的威力。毕竟是堂堂一品大州的州府所在,中宁城的防御禁制俨然代表了大虞皇朝诸般禁制、阵法的最高水准,防御强度仅在大虞都城之下。
这样森严周密的防御禁制,让勿乞都为之徒呼奈何。他施展先天遁法,居然都被虚空中庞大的禁制之力弹了回来,设计这一套城防禁制的人,一定是大虞司天殿中顶儿尖儿的人物,很可能也是能比美太乙金仙的存在。只有这样的人,才可能对混沌先天之力做出限制。
气恼的看了四周一眼,勿乞皱起了眉头,他悄然化为一道阴影遁入了一旁城墙垛儿的影子里。
风泠泠的声音冲天而起:“本侯,手掌大军数十万,尔等焉敢胡为?”
那手持诏令的老人‘嗤嗤’笑了起来,他摇摇头,突然纵身跃起,悬浮在了离地里许的空中。他将手上诏令展开,顿时有万千道黄光紫气从诏令中喷出,无量玄黄之气化为九各金龙从诏令中飞起,绕着那老人急速盘旋。老人厉声喝道:“吾乃大虞司诏殿左司诏,明候扶桑晔,奉人皇诏令,统大军来此讨伐叛逆。”
深吸一口气,扶桑晔厉声高呼道:“凡我大虞儿郎,焉能从贼反叛?”
诏书一盏,中宁城附近大地颤抖,隐隐有龙吟声从地下传出。中宁城东西南北四座大营内无数士卒齐声呐喊,他们纷纷调转兵器,对准了中宁城。
勿乞感受到了那诏书中传出的一股威凌一切,让人胆战心惊不得不俯首跪拜的可怕气息。在这股气息的控制下,数十万中州士卒完全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不论他们对风泠泠的忠诚度如何,他们毅然调转了兵器,将矛头指向了风泠泠,指向了军营中统军的大将。
几个忠于风泠泠的统军大将愤怒的咆哮出声,他们挥动兵器向那些临阵叛逃的士卒砍了过去。但是他们的兵器还没有落下,扶桑晔已经大声喝道:“大胆叛逆,焉敢行那反叛之事?速速归顺,还能保全身家性命、保全父母妻子。若是执迷不悟继续从贼,唯死而已。”
每一个统军大将的兵器下,都出现了一条尺许长金光灿灿的飞龙,这些飞龙口吐祥光,牢牢的挡住了他们的兵器。勿乞感应到这些飞龙都是诏书中那股威严可怖的气息所化,而这些气息就来自于诏书上那一个个鎏金的虫鸟篆文。这些文字的每一笔、每一画,都好像有一威凌四方的帝王在放声咆哮,从那字体中流出的气息,就瞬间制服了这些统军的将领。
可怕的人物,如果这诏书是当今大虞人皇亲手书写,以区区文字中蕴藏的笔意就能压制金仙级的统军大将,大虞人皇的实力实在是太可怕。如果这诏书不是人皇亲笔书成,而是司诏殿的那些草拟诏书的大臣书写而成,那么能驱使这些大臣的人皇,就更加的可怕了。
勿乞倒抽了一口冷气,用力的摇了摇头。他心中诸般念头瞬息万变,盘算着要如何从这尴尬的、危险的境地中脱身。他混沌神目游目四顾,向着四面八方扫了一圈,虚空中到处都是肉眼看不到的白色光幕,到处都是巨大的复杂的白色符文,这些符文和光幕组合成一起,覆盖了整个中宁城,组成了中宁城硕大无朋的战略防御禁制。
混沌神目很快就发现了这些符文和光幕的核心所在——中宁城中的司天殿、司军殿、司刑殿三座大殿,就是这些符文和光幕的能量源泉。而被三座大殿包围在正中的州牧府,则构成了所有能量源泉的转化核心和调度中心,一切禁制的变化都在州牧府地下深处的控制中。
勿乞不由得后悔懊恼,早知道中宁城战略防御禁制的核心也在州牧府的地下,他就应该在洗劫那些库房的时候,顺便将这能量控制核心也给废掉。奈何他那时候只顾着搜刮宝物,并没有发现那些库房的下面,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机密的所在。
有某种异宝掩盖住了中宁城整个战略禁制防御核心的气息,勿乞的神识和混沌神目都没能发现这个核心的存在。若非现在禁制开启,所有能量都开始爆发,勿乞也无法发现这个核心居然同样位于州牧府地下。
苦恼的皱起了眉头,勿乞无可奈何的看着扶桑晔在城外得意的大笑。他手上诏书一抖,一片金光紫气席卷而出,那些负隅顽抗的统军将领哼都没能哼一声,就被金光紫气卷进了诏书。扶桑晔呵呵笑着,他将诏书卷起,张手向诏书内劈了一道灰白色的雷光,等他再次将诏书展开时,大片黑灰从诏书中涌出,被卷进去的统军将领已经变成了一摊儿飞灰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