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睁着眼睛看了月亮一整夜,第二日太阳照样升起,围到笼子周围的人有的好像换了一些面孔,但挥手丢出东西的动作是一样的,开口骂出的话是大同小异类似的难听。
她心里受了委屈,不愤怒是不可能的,可她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倔强地想要那个人的意愿抗争到底。
太阳东升西落,还真是日日复一日,她还是见到了她的亲人,和叶晚笙的表现一样,他们三个人牵着玉卿的手,一句话都不说,努力想帮她打开笼子。
一番努力无果之后,他们满含哀伤地看着她,大人不比孩子,小玉卿哒哒地跑上前来,白净的小手把抓在笼丝上,烫得他哇哇哭得更加大声。
“姐姐,姐姐,你什么时候能出来啊,我好想你,呜呜……”
玉离心目光中没有任何灵动的光芒,她沉静地说道:“你们走吧,这个笼子是打不开的。照顾好自己,不要再来了。”
她背过身去再也不看他们,耳朵却一直听着他们殷殷切切的话,直到他们终于离开,她才忍不住的流泪。
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渐渐感觉到了一些别样的情感,有直觉告诉她那或许就是爱的感觉,可她很快就否决了自己,她怎么可能会感觉到爱呢?
不,她感觉得到爱的,因为他们对自己的爱是那样的纯粹又热切,她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呢,她只是回应不了,回应不了他们就对他们不公平。
哪有平白耗着别人的爱,一直消磨着他们的耐心,却不给予回应呢?她不应该这样的,所以她想要拒绝。
只是她对爱的了解与认识过于浅薄,她不明白有的爱,之所以称之为爱,它就不需要回报,更何况她的行为已经在无形中通过模仿与学习,体现出爱了……有的爱不一定要一直挂在嘴边,而是要刻在骨头里,在与别人的相处中慢慢体现出来。
其实厌恶也有倦怠期,那些人似乎觉得这样每天打人也很无聊,渐渐地也就很少来声讨她。
但人总是很复杂,她看见那个小乞丐给路边无处可去的小狗喂食,却也看见喝醉酒的父亲,把自己的孩子打得遍体鳞伤,而后那个小孩就跑到笼子前扔石头打她;还看见挡不住爱去青/楼的丈夫的妻子,当街痛哭之后,隔着笼子一边哭着一边大骂她狐狸精,而后又看见寒冬里被自己孩子赶出睡在冰冷白雪里瑟瑟发抖的老人……原来世人皆苦,世人都在笼子里。
就这样观察着人间百态,玉离心心里的魔性居然在一点一点的消弭,神性渐渐地复苏,让她的心越来越平静,越来越祥和。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体验,这辈子作为玉离心没有过,在慢慢恢复的万年前的记忆中,作为真的神明灵疏时,她也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但这一切无疑是那个男人不想看到的,他愤怒地捏碎白玉盏,邪魅地笑道:“是该给你添最后一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