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玉离心高声质问着,“凭什么这样安排?”
威严的神殿里所有人都肃穆着一张脸,他们华服加身,端坐得一丝不苟,与他们比较起来,散着如瀑的长发,身着银白色盔甲的玉离心就显得格外突出。
“祈灵族难道不应该重罚吗?”玉离心抬起头,仰望着高台之上那个六界之中都无几个人可比的尊贵的人,“神族这次之所以损失惨重,皆拜祈灵族所赐,若非他们立场不坚定,夜白将军不会死,我父神不会死!”
那个神力无边,风姿绰约,至高无上的战神死了,那个在别人眼中冷冰冰杀伐决断,在她眼里却温文尔雅,什么都惯着她的父亲死了。
祈灵族是这次神魔大战的关键一环,可他们一直摇摆不定,在神魔两族里左右逢源,到了战争的最后一阶段,战神与魔尊同归于尽,他们才权衡好利弊,归顺神族。
明明只要他们早一点下定决心,替神族大军紧紧地守住那道屏障,而不是在左右观望,跃跃欲试,寻求最有利于自己的最优选,夜白将军和战神现在应该也能端坐在神殿里,悠闲地喝着天泉水。
可一切都晚了!
最让人不服的是,神界对祈灵族态度,对他们没有一点的处罚,虽然也不热切,但要玉离心怎么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个结果。
“兵神!你还未正式被授予神位,有的事还轮不到你置喙!”神帝声音清冷,不喜不悲,却带着触不可及的威严。
玉离心红着眼眶丝毫不退让:“那我父神就这样白白死了吗?”
“兵神,不日你将被正式授予神位,记得得饶人处且饶人。”
神帝的态度她已经明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就算再不平,也只能不了了之。
她失落的退出神殿,茫然看着脚下蔓延着的七色云彩,却觉得自己闯入了一片灰蒙蒙的世界里不见天日,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踏往哪里。
母亲是战神剑的剑灵,生下她之后,灵力不支,重归战神剑,至今没有出来过,父神跟她说过,母神只要再修养几百年,就能从神剑里出来了。
可现在呢?
父神死了,人在剑在,人亡剑也断了,她在一朝之间失去了父神也失去了母神,以后的千百万年里,她就是无根飘萍,若她也死了,虚无混沌里与他们再见时,他们还记得她吗?
战争无情,刀剑无眼,可有的死亡,明明可以规避开的,为了标榜自己的强大,满足征服欲,挑起惨烈的战争,还有不该劈下去的刀,不该挥出去的剑,这一切在战争过后的消沉里,显得格外讽刺。
玉离心快速地逃离,只长发发尾甩过的弧度,还证明着她刚刚在这里出现过。
可该去哪里呢?战神殿中充斥着往日回忆,有父神教过的字,有他留下的阵法图,还有那还没有得出胜负的棋局……她不敢回去了。
茫然间,她居然走到了花神的居所,里面的花欣欣向荣,气息奇妙,颜色万千,她在花坛边停下了脚步,等前方的人慢慢的走近。
她直直的盯着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却已经一把将她拥在怀里,低着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灵疏,对不起。”
他太心疼她了,那么活泼开朗的她,就那么不见了,之后的她应该就只是那个为了战争而生的,理智的兵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