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之余一人叹息道,“可惜了老陈。”
其他人亦是痛声附和:“燕贼无耻!”
“此恨我们定要牢记,日后当数倍奉还!”
使者们心中欣喜,在燕国守卫们面前丝毫不敢松懈,仍旧垂头丧气。
自那日从道观回来,服食了道长所给丹药,张易自觉比先前清爽不少,身体也舒适硬朗许多。
杜怜是鬼,无须用饭饮水,饿时用些香蜡烛火。他听了长须道人的话,将那颗丹药碎成粉末,趁杜怜不注意时掺在水中,喂她喝下。
初时他还担心,这丹药会不会对她有损,服下之后他观察了几日,杜怜无事,他便安心了。
杜怜服下那药后,待他与从前毫无区别,他忆起对方所说的再也不会离开,不知是真是假,既忐忑又有些期待。
但好景不长,张易最近有些寝食难安,因为半个月后,杜怜忽然病了。
她这几日成日在榻上昏睡,身体还是那般冰凉,精神也不大好。有时趁着天色晚,张易就拉着她在院子里闲逛,杜怜多走几步便直喊累。
从前也没见她这般娇弱,掐他脖子时力气可大着呢。
看着杜怜萎靡不振的样儿,张易心中难受得紧,想着那道长莫不是给了他过期的仙丹?
都怪自己!若他不那么贪心地想将她捆在身边,杜怜也不用遭这份罪。
张易握着她的手满是愧疚:“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郎君为何责怪自己?”
杜怜自做了鬼以后再不知病痛滋味,虽觉得奇怪,见他关怀备至,心中便好受许多,“不知怎地,近日口中淡的很,总想吃些酸的。”
鬼也有味觉么?
张易来不及去想,连夜奔出门外,“你等着,我去给你弄。”
夜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城中的干货铺子正在打烊。
“掌柜,有哪些酸的吃食吗?”
他没打伞,淋得直哆嗦,“我家有人病了,胃口不佳,想吃些酸的!”
掌柜手下不徐不疾地收拾,“敢问这位相公,病人是男子还是女子?”
豆大的雨点砸下来,他连面前掌柜的长相也无法看清。张易抹了把脸上的雨,怕对方听不见似的大声道:“女子!”
掌柜一边装着他要的东西一边问:“可看过大夫?有些酸的果子带了寒凉,那女子若是怀孕,轻易碰不得。”
怀孕?
似有一道闪电劈在他脑门,张易隐隐明白那道长说的何意了。
可,鬼也怀孕吗?
张易不确定地道:“应该没有,但我家娘子向来饱受寒凉之苦,也请避开那些东西罢。”
“好嘞!”掌柜将那包裹交给他,一边赞道,“不知谁家姑娘这么有福气,公子真是个贴心的郎君。”
张易将包裹藏在怀里匆匆往家里跑,杜怜见他一身雨水,也顾不得还在难受,惊得就要坐起身,“你怎地连伞也未打,弄成了这副模样!”
张易疾步过来将她按住,“别,就在床上躺着!”
他换下湿透的衣物,擦过身穿上干净的常服,冲她摇了摇手中油纸包好的蜜饯,笑得像个孩子:“看,给你带了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