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跪在下头,知晓此事有多严重,连连磕头道:“或许奴才近日过于劳累,听岔了也说不准,不敢污了瑾妃娘娘清誉。”
竟是如此!
多年心尖刺终被证实,朱潜额头惊出冷汗,瞬间想明白很多谜题。
若曼宁的生父,引得岳昭私奔之人是柳家的,便能解释为何曼宁与朱翰样貌相似。
他们早在多年之前,就先一步惦记上了岳家。甚至可能当初逃嫁一事,也有柳家的助力在!
若非岳媚莹让柳明容感到了威胁,岳昭决计不可能回宫。
朱潜觉得找对了方向,掐着眉心,他与柳明容终究还是走到了这步。
线人还查到一些消息,“多年前柳家确有一位庶出小姐无故暴毙,就在中宫临盆之际,那位柳小姐似乎,似乎同惠王有些瓜葛。”
朱潜嚯地站起身:好个惠王,好个柳家!
在他心里,已笃定惠王因那名女子的关系,早同柳家私下达成什么协定。
“来人,”朱潜缓缓闭眼,“传朕令,皇后行为不端,自即日起囚禁未央宫,无诏任何人不得探视,违者无论是谁当即斩杀,不必回禀。”
黑衣人领命而去。
皇后刚过完生辰便被囚禁,宫中所有妃嫔,宫外朝臣都嗅出一丝风雨欲来的味道,私下猜测帝心。
次日上朝,储君之事再次被人提出。
除却柳相本人与岳御史为避嫌不曾开口,六皇子一派与十二皇子一派泾渭分明,也有不乏提及其他几位皇子的大臣。
谁都知道,他们只是幌子。
群臣唱得一出好戏,朱潜冷眼瞧着。
他们本该听命于他,大事上能为他分忧者却少之又少,说起立储,人人都能振振有词。
“朕倒觉得,立储一事倒不必急于一时。”朱潜勾唇。
“老六与十二在一干皇子中最为出众,他们向来兄友弟恭,朕都看在眼中,甚感欣慰。”
“老六与十二只差三岁,还都未选妃,没有后嗣,朕心甚忧。”他摇头叹息。
群臣一愣,被帝王这招弄得没了主意。
皇子婚事本该各自母妃操心,两位皇子都已成年,奈何皇后同岳昭仪都未提过此事。
柳相却不再沉默,出列道:“臣赞同陛下意见,并提议此事交由太后去办。”
柳相此言说得合情合理。柳皇后被囚,皇上没有封贵妃,太后是最适合的人选。
众臣从储君一事回神,将目光全都聚到皇子选妃上来。
“十二弟可听说,太后娘娘要为我们选妃一事?”朱沣无人可谈,找了朱翰诉苦。
“为兄前日才推了母妃为我看好的那位小姐,父皇转身就将这事抛给了群臣,真是为难。”
他已看好中意人选,正是岳家的小姐,岳媚盈亲侄女。此番不过是来试探朱翰口风。
他母妃淑昭仪已同他透过底,朱翰看上了岳昭的女儿,如今的曼宁郡主,只是那女子为父皇所不喜。
朱翰不是傻子,同他抱怨道:“六哥尽管选就是,我心中已有爱慕之人,若不能与她相守,情愿不娶。”
他们是身份尊贵的皇子,怎可能守着一人终生不娶,枉顾父皇心思?为一名女子昏了头,连储君之位都不与他争了,这不像朱翰一贯的作风。
从他被父皇重用到朱翰渐渐不得圣心,都与这位郡主脱不了干系。若他真为红颜乱智,还要好好感谢那位郡主。
若非瑾妃同岳家从无往来,将一切撇得干干净净,他几乎都要认为这位郡主是在帮他上位。
朱沣心中已有计较,借了由头去看望惠王,想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