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妖魔鬼怪多如过江之鲫,那人如此逆天而行,为的是吞噬往后此界气运,于妖魔而言,的确诱惑不小,但于本君无用。”
“那你是妖界叛徒?”
她遇到过不讲妖德的妖王,莫非又遇见只无情无义的妖君?
“那些小喽啰与本君有何干系,你只需记得还欠本君一桩交易未兑现。”
重年大笑着拂袖而去。
他们倒走得痛快。亡大越之艰巨差事,都落在她一人头上。
谷小澈叹息,要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得先摸清这位父王的底细。
好好一个王爷,放着荣华富贵不享,沉迷问道,这其中本就大有文章可寻。
不知这些年他进益得如何,作为大越第二个神棍,与那国师是否有些关系。
惠王朱肇初时听闻皇帝给自己赐了个女儿,并未放在心上。他清楚得很,多半是宫廷阴私之事无法处置,不得不推到他名下。
他一心都在修炼上头,时常外出游历,一出则是十天半个月。回来听管家说起那丫头已在后院住下,便将人抛之脑后。
除了年节时,遣人提醒她到宫中请礼,其他时候一概不问。
朱肇对府中之事向来不管不顾,也就忽略管家那欲言又止的目光。
这夜三更,朱肇正在打坐,忽而一阵冷风吹过。
香雾环绕,银铃般的笑声在耳畔响起,撩拨得人情乱心慌。他睁眼,明艳妖娆的女子身着粉裙,浅笑盈盈。
衣衫半松不松地半挂在双肩,勉强裹住窈窕的曲线。
她赤脚向他走来,足腕系着丝带铃铛,行走时环佩叮当,比那笑声更令人心动着迷。
女子往他怀中靠近,纤纤素手在他下巴喉间不轻不重地挠过,滑落他的肩骨。
朱唇微启时,吐息如香兰芳草:“惠王殿下……”
他府中多年未有过女子,下人们万不敢作死地送个人到他房间来。惠王眼睛也未眨,琢磨着她的来历。
外出游历时,也曾去往各地道观与道长方士谈经论道,听他们谈及精怪之事。
莫非回到王府,破天荒地遇见了妖精?
“殿下为何不看我?”
女子双手揽在他颈后,神情惹人怜爱,委委屈屈:“莫非奴家长相入不得殿下的眼么?”
“谁知你美颜皮囊下,生得是何等丑陋模样。”
惠王在一众王爷中尤其不解风情。他心内激动,却非男女之间的情动,而是头一回遇见精怪的兴奋。
她长长的眼睫一眨,珠玉似的泪滴滚落裙摆,晕染开更为浓烈的桃红。
“奴家一心倾慕殿下,殿下如此说,就不怕奴家伤心么?”
“莫要废话,你若真得开心,本王可能就没命了。”惠王道。
“吃人心脏,吸人阳气,你想使出何种手段?”
女子捉住他的衣领凑上前来,眼角微红,衬得那双眼眸如绿波层层荡漾。
她暧昧地在他耳边道,“殿下若是想吃了奴家,奴家不会反抗。”
惠王抓住她手腕往旁边一推,厉声道:“不管你是妖是鬼,若再敢打扰,本王一定收了你!”
“桃夭,你惹恼王爷了,还不赔罪?”
少女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女子在他身边灵巧地一翻,退至她身后。
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
桃夭依然用了女子声音,辩解道:“殿下才是真伤人心,奴家好意替他解忧,他不领情也就罢了,还折辱人家。”
精怪未得正果之时,形态不拘男女。为试惠王,桃夭换了女子之身接近。
他魅力被人无视,此刻正在气闷。
谷小澈的面容令他有几分眼熟,看得惠王眼皮一跳,“你是何人?”
“殿下应当认得我。”
惠王虽荒唐之名在外,每年也会往宫中走上几回,当然会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