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脚步微微一顿, 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喂……"纪无欢以为聂渊不想理他，属于猫咪的小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毛绒尾巴与耳朵都垂了下去, 委屈巴巴地又喊了一声："圆圆喵，我真的好疼……"
"忍一会儿。"聂渊说着加快了步伐, 原来他是看到前方有家开着的店铺，打算进去问问。
他先把纪无欢在门口的藤椅上放了会儿，两分钟后就出来了，手里拿了只灰色的小碗。
"这是……什么？"
"猪油。"男人说着蹲下，用手指沾了点就要往他嘴唇上抹。
"不要……不要……"一听到猪油，纪无欢猛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慌忙摇头："不，太恶心了……圆圆喵你拿开, 拿开！我才不要喵！"
聂渊手指一顿，嘴上在嫌弃："啧, 你怎么屁事儿这么多啊？"但却还是停了下来，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抬起他的下巴，仔细一瞧。
原本红润晶莹的嘴唇此时变得苍白又干燥, 上下嘴唇上都裂了好几条口子，有些地方还在渗血珠, 红红的一片，让人很是心疼。
"圆圆喵，疼……"纪无欢用尾巴勾着他的手，有气无力地唤道。
"那怎么办啊？你又没力气自己舔，又不擦猪油……要不, 我给你舔舔？"男人勾起嘴角，凑到他的面前, 坏笑着问道。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聂渊是纯粹口嗨，不得不说看着平日里嚣张惯了的纪无欢突然变得这样虚弱又无助，心疼的同时还引得人想使坏，小小地欺负他一下。
然而，比骚，谁能比得过纪无欢？就算是生病了，他也能骚起来！
面对凑过来的男人，他不但不躲，还主动撅了撅嘴："圆圆喵，你舔啊，舔啊……"
量他也不敢。
然而这次他错了，聂渊捏着他的下巴，还真就亲了一口。
不同于前两次那样充满侵略性地掠夺，这个吻很柔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轻飘飘的一点，舌尖也是轻柔地袭过。
纪无欢一愣，呆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这是怕弄疼他。
他的心里顿时又出现了一只尖叫的土拨鼠，啊，又要死了，温柔起来的圆圆居然也很帅！
"好点没有？"聂渊倒是完全没发现对方那些变得粉红起来的小心思，用手指擦了擦他的嘴角，语气都在不经意间温柔起来。
纪无欢自觉地靠到他的怀里，眨眨眼睛甩甩尾巴，有气无力道："没有，圆圆喵，我还是疼……"
于是男人又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好点没有？"
"没有……"
再吻了一下。
"没有……"
再再吻一下。
"还是疼……"纪无欢撅起已经被润湿的嘴唇，用鼻尖蹭了蹭男人的脖子，像是在主动索吻。
"行了啊你。"聂渊也看出来了，这货是又在皮，手指在他的鼻尖上点了一下："不想疼的话，就乖乖地擦猪油。"
"圆圆喵，不……"
"闭上嘴。"男人扳住他的脸，强行给糊了上去。
尽管纪无欢积极抵抗，但终究扳不过，完了只能赌气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成功地糊了一脸油上去，气得聂渊跳脚，于是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刚才还甜甜蜜蜜接过吻的两人又飞快地进去了日常斗嘴模式。
不过别说，真擦上后感觉还不错，至少他说话的时候没那么疼了，继续说正事："咳，既然女鬼白芷玉是一直跟在妹妹白芷媛身边的，所以很可能她在哪里，白芷媛就在哪里。"
"不是吧？"聂渊挑眉："可我们来这里的第一夜她既在古宅又在坟地。"
鬼或许可以瞬移，但人显然不行，白芷媛怎么可能在短时间里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呢？
"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纪无欢轻轻摇头："找到她就知道为什么了……走，去徐家古宅。"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谁又能想到呢？那白芷媛估计知道是徐家少爷的鬼魂在追杀自己，所以躲进了徐宅里，黑雾来临的时候关上门窗就行了。
至于证据，一是纪无欢的直觉，二是那天看到的婚房，徐宅里其他地方都是乱七八糟的，却唯有那间婚房干净整洁，显然是有人清理过。
谁会这么做呢？多半是白芷媛了，她对徐家少爷的感情是真的，和他结婚原本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又怎么会不怀念呢？
所以白芷媛很可能就躲在徐宅里。
徐宅本来就大，加上有闹鬼的传闻，早就没人敢进去了，就算发出声音也不会有人进去查看，所以藏个几十年没被发现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至于那天闯进去想驱鬼的道士多半是遇到了女鬼白芷玉，被勾魂后杀死了。
很快他们就再次来到了徐宅的门前。
毕竟那女鬼还在里面，进去的时候两人都格外小心，聂渊又把布兜背在了后面，情况不对的话，纪无欢就立刻变猫，好让他腾出手来。
而且为了避免被突然拉进噩梦里，纪无欢甚至喝了两杯咖啡，稍微精神了一些。
徐宅的内部和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依然破旧不堪，满地的碎石木屑，作为一个曾经在一夜之间死了二十几口人的凶宅，这里何止是阴森，简直连空气里都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回忆起在黑雾中看到的那座豪华宅院，纪无欢难免有些感慨，原本是一个圆满的家庭，一对幸福的新人，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
好歹已经来过两次了，两人对里面的环境也比较熟悉了，很快就来到了上次撞到女鬼的那条走廊。
这次她并没有出现。
其实此时的纪无欢更希望她出现，万一白芷媛正好不在这里的话，不就惨了？他可不想白跑一趟。
最重要的是他可能拖不下去了，身体已经差到了极限，他连抬眼皮都觉得累，要不是还有聂渊陪在身边和他说话的话，他早就支撑不住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