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起言脱口而出的敬称脱口而出,林明晰摇头失笑,闷声露出了个空了的杯底。
钱奇安和傅起言握住被重新灌满的酒杯,视线落在了林明晰身后的诸人身上。
或敬或佩,都是无言的心意。
他们二人同时举杯,朗声说:“诸位都是驻边塞忠墙之骨,是中原安乐之脊,此番动乱全得诸位舍生而平,也全仰地底无数英魂不屈之灵。”
“第三杯酒,敬诸位,也敬为此往生的无数英灵。”
“愿生者永坚,英灵安息。”
酒水落地而洒,现场一片寂寥。
舍生忘死博一番太平。
活着的人能睁着眼看这世间无数清平,可死了的人,却再也看不到了。
林明晰垂着眼帘翻转手腕,看着酒水落地无痕,忍不住缓缓闭上了眼睛。
钱奇安接过他手中的杯盏,往旁边侧了一步,做出个请的姿势,说:“今日奉皇命等候在此,城门大开不闭。”
“诸位请随我来吧。”
在场的武将都是皇上点了名儿要见的。
林明晰自然也不能跑脱。
入城后不等稍作歇息,就必须马上赶往宫内,等候皇上召见。
与他们相比,苏沅倒是没什么负累。
毕竟她只是个官眷,非年节也不必入宫请安,所以一入了城,她就被南侯府的人接走了。
南侯府内,林修然正上蹿下跳地来回转圈,小脑袋着急得不行地往门外看了一眼又一眼,恨不得把眼珠子直接粘到大门上,生怕自己一漏神就错过了什么。
同样忍着焦急等候的人见状好笑不已,南歌离伸手把他捞过来摁在自己的腿上坐好,笑说:“修然。”
“你转得我脑袋疼,坐下歇会儿。”
林修然趴在南歌离的怀里,屁股底下像摁了钉子似的,坐立难安的来回动。
听到南歌离的话,他忍不住小声哼唧:“外婆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爹爹和娘亲好久都没回来呢。”
南歌离自知哄人是自己没理,愣了下有些赫然。
她逗弄似的在林修然的小鼻子上捏了捏,失笑道:“还记着呢?”
“怎么,跟外婆记仇了?”
林修然哼哼唧唧地摇了摇头,仰头在南歌离的下巴上亲亲热热地蹭了蹭,小声说:“我不生外婆的气,就是……”
“就是想爹爹和娘亲了。”
林慧娘和林传读也在一旁坐着,听到这话都纷纷红了眼。
孩子心里惦记,他们这些身为长辈的,又何尝不是?
千盼万盼总算是把人盼到了眼跟前,到了这一刻别说是个小娃娃,就连大人都坐不住。
南侯早猜到皇上会把人叫进宫,今儿个天不亮就入了宫门等着,到现在也还没回来呢!
南歌离握着林修然的小手笑了笑,正想说个由头把这娃娃支出去玩儿会儿的时候,在大门外守着的来福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红着眼说:“夫人,夫人……”
“咱家的小姐回来了!”
“咱家的小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