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么些人,她一时还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苏沅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越想越气,不耐地把手里的笔杆甩了出去。
可不等坐下,她身后的椅子上就多了个人。
林明晰揽着她的腰让她在自己的腿上坐好,带着她的手腕去把扔出去的笔捡回来,摩挲着笔杆轻声说:“那些人是错了,而且知错也不想改,既如此,打一顿板子也是不要紧的。”
他握住苏沅的手在纸上缓缓落下痕迹,笑道:“按律所制,他们这种可算逃奴,这可是能要命的大罪,就算是打死了也没人能说什么。”
苏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是么?”
“所以你打算把他们都一股脑弄死?”
“那倒是不至于。”
林明晰把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轻笑出声,说:“那些人的罪可大可小。”
“只是到底要怎么罚,我还想问问你的意思。”
“什么意思?”
林明晰放下笔,拿起苏沅写得混乱的纸看了看,说:“这些人是在东塞上过了一辈子的,对如何让牲畜在东塞那块土地上长得更好,比谁都有经验。”
“你若是还有心弄点儿别的,例如开个熏肉铺或是别的,那就有留下的必要,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也无妨。”
“可你要是没了这心思,那也就不必客气。”
“直接按逃奴罪处,成了年的乱棍打死,老幼放逐东塞永世不可回。”
“如此,往后就不会有人再光明正大地耍心机了。”
林明晰说得轻描淡写,可平淡之下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杀机。
守着成百数千的牛羊在东塞都过得寒酸无比,再被收缴了牲畜永世放逐,等着那些人的也只能是死路。
重点是这么做了,也绝对没人挑得出毛病。
因为朝廷律令本就如此。
那些人本也该受此罪罚。
苏沅木着脸看他,说:“这样的事儿在此之前可有先例?”
“那倒是无。”
林明晰揽住她的后颈凑上去亲了一口,笑道:“这样的先例之前是没有,可至此往后就有了。”
“这般处置,可能消气了?”
苏沅嫌弃地推开他的大脑袋,闷声说:“我看你不是想给我出气,是想让我半夜做噩梦。”
“那怎么会?”
林明晰挽起她散下来的长发在指尖慢慢地绕,轻飘飘地说:“按制本该如此。”
“你不必有负担。”
苏沅说不出什么滋味地呼出一口气,转身揪着林明晰的脸往两边扯,闷声说:“可我觉得,你要是真这么做了,可能书房就是你永久的归宿。”
林明晰侧脸张嘴咬住她的指尖碰了碰,好性子地说:“那你想我怎么做?”
“咱家大事儿听你的,小事儿也听你的。”
“只要沅沅生气了,那沅沅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人轻易不滑头,可一旦存了心思想说点儿什么好听的,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裹上了蜜糖,不动声色间就能把人的心口都甜得开始发腻。
苏沅刻意忽略他的哄骗,把被咬住的手指在他身上蹭了蹭口水,忿忿道:“你选几个能打的出来打一顿,等打完了随你处置。”
林明晰挑眉笑出声,握着她不安分的手说:“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