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来回被问了数次,苏沅心头的疑云也愈发浓郁。
他们是不是官府的人,当真有那么要紧吗?
见苏沅不接话,老者像是有些慌张。
可不知想到什么,他长叹一声是:“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这事儿迟早也是会被人知道的。”
苏沅脑中一根无形的弦绷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您别误会。”
“我们真不是官府的人。”
她今日带出门的都是自己的侍女和侍卫,跟林明晰扯不上半点干系。
除了她是个官家夫人外,也不算说谎。
老者听到这话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笑笑就背着手说:“走吧,我家的毡房在前头,我带你们去喝水。”
跟着老者慢慢走近,苏沅才发现自己起初的怪异感从何而来。
她听林明晰说过,东塞虽是牛羊多,可每家每户能有的数却不是很多。
一家人能有个十几只羊就算是不错的了,多数人家甚至只有三五头,这才有机会就入城去种地了,不愿在荒原上继续放牧。
可走到此处她才发现,这里的人家不多,牛羊的数却大得惊人。
听老者说他每日放的羊就有一百多,苏沅的眼里飞快地掠过一抹惊讶。
一百多头羊,这老者竟还是个看不出来的隐形豪富?
似是注意到苏沅的讶异,老者唏嘘道:“我年纪大了,家里只有一个小儿子还顶不起门户,这才只有一百多。”
“像别人家劳力多的,三四百头都是有的。”
苏沅……
到底是谁跟她说东塞穷的?
就这也算穷?
老者家的毡房在最深处,他们一路走过去,苏沅大致也数了数这里毡房的量。
二十三个毡房。
按老者所说,应该是一家一户。
也就是说,这里常住着二十三户人家。
按理说养着数百的牛羊在手,拿出去怎么也算是小有家底了。
这样的人家就算是不骄横,也该很有底气才对。
可这里的人却给苏沅一种极不相符的违和感。
像是心虚。
又像是胆怯。
总之见到生人的第一时间就是扭头避开自己的视线,或者干脆直接躲起来。
这样的反应不符合常理啊……
苏沅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指腹,跟着老者进了他家的毡房。
老者拿着天旭递过去的水壶给他们打水,让他们在毡房里自己休息。
天旭为表客气把老者送到了门口,见他走远了才折返回毡房里,凑到苏沅的跟前轻得几乎听不清地说了一句话。
苏沅听完瞳孔立马震了一下,脖子一梗差点把头上的幕帘都抖了下来。
她难以置信地说:“你说什么?”
天旭想着自己刚刚在羊耳朵上看到的标记,表情就像是吃了隔夜饭似的扭曲。
他挣扎了一瞬搓着手小声说:“我肯定没看错。”
“主子,这里的牛羊来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