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来都来了,也没打算就这么走。
她抬头四下看了一眼,说:“行。”
“林大人放心,在你回来之前,这里不该死的人一个都不会死。”
林明晰见她明白自己的意思,低头捧着她的脑袋在她的眉心上重重亲了一下,说:“注意安全。”
“等我回来。”
林明晰走出帐子,对外头站着的天十九和李安说:“你们保护好夫人。”
“一切以夫人为重。”
“是,大人。”
他既然是想给人可乘之机,自然要把自己离开的消息宣扬出去。
鉴于周安还在审可疑的人,林明晰转了一圈找到正在帮着大夫安排病患休息的塞秋,说:“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去把周安给我叫来。”
塞秋闻言迟疑了一下,踌躇道:“大人,周侍卫正在审其他的人,若是贸然把他叫走,会不会影响到您办案?”
“这有什么?”
林明晰笑了笑,摆手说:“从田胖子床底下搜出来的东西查到了来路,是他妹夫给的。”
“只是仵作和大夫都说,那药粉不足以要人性命,所以他们定是在吃食中掺了其他的东西。”
塞秋听到这里眸光看不出痕迹地闪了闪,垂在身侧的手也在无声握紧。
林明晰像是察觉不到他的情绪起伏,自顾自地说:“已经有人把他妹夫控制住了,我带着人去提审他妹夫,等有了证词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要的人命,再来此处不怕他不招供。”
他说完拍了拍塞秋的肩膀,笑道:“这里的事态已经稳下来了,我离开片刻也无大碍。”
“周安和一部分衙役我都要带走,你安排几个手脚麻溜的,把田胖子看好了,等明日一早把他押送回城,这里就不用担心了。”
林明晰的声音不大,可字里行间却透露着已经认定此事是田胖子所为的笃定。
塞秋不知想到什么,面带晦暗地缠着嗓子说了声好。
不等林明晰走远又追上去说:“大人。”
“不瞒您说,田胖子是我家姐的独子,他犯下这样的大错,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与家姐交代,小的斗胆问一句,等案情查清后,您打算如何处置他?”
说完像是怕林明晰嫌自己多嘴,他又赶紧补充道:“大人别误会小人的意思。”
“我并非是想为他求情,我只是……”
他有些艰难地低头哽咽了一下,苦涩道:“只是家姐对他素来宠爱,又性子泼辣。”
“他娘知道这里的事儿,定会来找我吵嚷要说法,我怕……”
“好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
林明晰安抚似的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叹了一声才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怎么都不能变。”
“他娘若是来了,你只管告诉她这是本官的意思。”
“若有疑议,让她尽可来知府衙门找我。”
“本官自会细细地与她分说个清楚。”
塞秋说不清什么滋味地应了一声,低着头说:“那小的这就去把周侍卫叫来。”
“去吧。”
塞秋转身急急而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林明晰负手看着他逐渐模糊的背影,闭眼发出了一声几乎听不清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