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灾是我存心害的,有法子救他的命也算是老天不想看我作孽。”
“有什么话,也等到他醒了再说吧。”
苏沅原本还想上山去狠狠打一番杨浩的脸。
可事到如今,看戏的心情也没了,只能是匆匆赶回府里。
天旭派的人一路纵马脚程快些,提前赶到通知了剪月,让她把苏沅要的东西找了出来。
苏沅带着人入府。
因肖林这病受不得寒,再加上家里现在能用得上的空房间全都住满了人,实在挪不出东西。
林慧娘索性就抱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林修然去了别处,把他平时玩儿的花厅空了出来。
花厅里因是带小娃娃的缘故,炭炉烧得暖烘烘的,一丝寒意也感受不到。
杨成抱着肖林在铺了毯子的地上躺下,许大夫给他扎针的同时说:“剪月姑娘,火参剪三钱,配上方子上的药速速去熬了浓浓的汤药来。”
“另外剪一根参须子过来给我,现在就用得上。”
剪月急急应是,当场就把装着火参的盒子打开,用剪子剪了一根参须子递给他。
许大夫接过参须掐了一小节,掰开肖林的嘴塞到他的舌根之下。
然后把剩下的一截递给杨成,说:“这些你拿着,过一刻钟就给他换一截含着,等汤药熬好喝下去后,就可以不含了。”
杨成捏着参须不住点头,哑着嗓子说好。
他正握着肖林的手浑身发抖,林慧娘单手抱着林修然,另一只手抱着一床毯子走了进来。
“屋里再暖和这么躺在地上只怕也不行,这毯子是从我屋里找出来的,先给这孩子盖上。”
她刚把毯子放下,怀里的林修然就蹦跶着要下地。
苏沅赶紧把像个小猪似的林修然接到怀里,点了点他的鼻子说:“忙着呢,不许闹。”
林修然委委屈屈地瘪了瘪嘴,趴在苏沅的肩膀上探头去看地上躺着的肖林,挥舞着小手伊呀咿呀地喊。
屋内乱糟糟的,苏沅被他喊得实在好笑,摁住想下地去扒拉肖林的林修然,侧头看着杨成说:“家里现在人多,一时也腾不出合适的房间。”
“委屈你和这孩子先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去瞧瞧挪哪个屋子合适,你们先暂时住下再说。”
杨成咬着唇低头,不住地说:“谢谢……”
苏沅见状只是笑。
她捏住林修然的小手晃了晃,轻声道:“不管你来日是否愿意跟着我,为我效力,这孩子的性命总是无辜的。”
“先把他的病稳住再说旁的。”
“你放心,我这人虽私心重得很,可也不至于做出趁火打劫的事儿。”
杨成以首抵地颤声说谢。
苏沅笑笑抱着林修然走了出去。
门外风大,她拉住衣裳把林修然挡住,走了几步脚步突顿。
天旭会意轻问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苏沅摩挲着指尖残存的凉意,淡淡地说:“你即刻带着人拿上房屋地契去一趟道观。”
“把里头的东西都看好了,说好是卖给咱们的,一样都不许他带走,责令杨浩明日之内就必须带着他的东西离开那里。”
她虽是不喜欢做趁火打劫的事儿,可不代表她对任何人都可以这般心慈手软。
杨浩那样的人,她下起手来可不会有半点愧疚。
天旭目光轻闪明白了苏沅的意思,拱手道:“主子放心,小的定将此事办好。”
“对了,道观中如果有不想跟着杨浩走的人,你暗中查一下来历身份,要是清白人士,也老实本分的,就告诉他们,那里我有大用,也缺合适的人手,若想留下就都可留下。”
“等杨浩走后,立刻着手把那里修缮出来,明日请大人为其题个牌匾,挂上去以后,那里就不再是清一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