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夫妇关上门大动肝火。
苏沅抱着盘瓜子慢悠悠地磕着,听完眼前人的转述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
“土匪?”
“打家劫舍尚需自己花力气,我可做不了那样的事儿。”
“我力气小本事弱,明抢只怕也抢不过别人,还是等着被人主动送到手中来得轻巧。”
再说了,去偷去抢名头到底不好听。
苏沅虽是爱财,也想要个好听的名头。
她一味地顾着自谦,自己好乐得肚子疼,身边的人却听得满脸好笑。
天机所在怀北领头的人唤天十九,是跟着天一一砖一瓦把天机所建起来的骨干,也与常人不同,知晓苏沅对天机所的重要性,对她很是敬重。
见苏沅乐了,他的面上也带出了几分笑,戏谑道:“云家夫妇怕先前种种开罪了您,惹您忌讳,又舍不得家中宝贝讨您欢心,很是挣扎了一番。”
更可笑的是云夫人怀疑是家中出了内鬼,这才让苏沅知道云家有这么个宝贝的下落,憋足了心思地去整顿门庭,把云富藏在内院中的那些个小妾折腾得人仰马翻。
若不是念着还要摆酒宴请苏沅,只怕还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不过挣扎来挣扎去,这东西终究还是要送到苏沅手里的。
不光是要送,还定要送得苏沅欢心。
否则得罪林明晰在前,云家的日子已算艰难。
再招惹苏沅在后,云家在怀北哪儿还有立足之地?
云家夫妇自知深陷僵局,唯有讨得苏沅欢心可解,哪怕是心里在滴血,最后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只是他们绝不会想到,苏沅早已根据他们家中宝库列了张单子,样样都划作了自己之物。
这时候就开始心疼,实在是为时过早了些。
苏沅捡足了乐子把手里的瓜子放下,漫不经心地说:“这刚开始呢就心疼了,时日再长些,岂不是要被气死?”
“对了,我让你去办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提及此天十九一脸微妙地砸了咂嘴,轻声说:“该送的东西都已经悉数送到了,云贵也带着家眷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最迟三个月,就可赶到怀北。”
苏沅期待地眯起了眼,幽幽道:“大厦之倾必从内起,大家族的朽烂,也定是从根子开始。”
“有了云贵做急先锋,咱们或许就能在后头跟着捡利,能省不少力气。”
云家一代两子,除目前当家的云富外,还有个与云富同父异母的哥哥,名唤云贵。
已逝的云家老爷原本是属意让云贵继承家业的。
可云贵心计不如云富,两虎相争溃败而出,被族中认定下毒杀害了云家了老爷子,因污名缠身不得已之下,被迫让出了家主之位,还被云富驱赶到了别处去过活。
云贵被逐出怀北已有数十年,从未回过怀北。
可这人本事不小,自己也有能耐,在外头折腾了多年也算是弄出了一番不大的基业。
如今与云富也算是互相嫉恨,两不相干。
可天机所之前调查云家过往时,机缘巧合查到了一些往年旧事,也拿到了些关于当年二云之争,以及云家老爷子骤然离世的证据。
苏沅拿着那些对自己无用的证据摆弄了几日,跟林明晰稍微商量了一下,索性就想了这么个借力打力的法子。
左右碍于大局,林明晰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把云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