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在林府门楣之下,夫人如此跋扈,难不成是想替我家主子惩治不规矩的丫头?”
听了半天的冬青缓步而出,冷着脸斜了看起来有些心虚的周娅一眼,慢悠悠地说:“我家主子的丫头再不晓事儿,那也有我家主子做主,夫人越俎代庖,会不会不太合适?”
周娅虽做足了凶恶的样子,可到底年岁小,也没什么压得住人的威严。
冬青不同。
她本是官家小姐,跟着苏沅打点大小事务做买卖,早已练出了一副威重姿态。
平日里眉眼带笑也看不出什么。
可骤然这么冷了脸,看着还真有些迫人之意。
云夫人不认识冬青,可听出她话中不善还是胆颤了一瞬。
她慌乱掩去真实情绪,笑道:“姑娘言重了,我跟周家姑娘乃是旧相识,今日见面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无用的话罢了。”
冬青笑笑不接话,转而对满脸不服气的周娅说:“你也是,有什么事儿不能进去禀告,非要在门前跟人起这样的争执。”
“回头我定禀了主子,让你好生挨上一顿罚才是。”
周娅见着冬青就没了那股子不讲理的气焰,瘪瘪嘴小声说:“冬青姐姐说的是,我都听你的。”
“知道错了还不让开?”
周娅绞着手让开了路,冬青对着云夫人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家主子在里头等着呢,夫人请进吧。”
云夫人本想给冬青塞个好处荷包,可看到地上被周娅扔了的那个又不太高兴,抿了抿唇跟上去没说话。
冬青一路引着云夫人到了花厅。
云夫人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头的说笑声。
“您要不再仔细瞧瞧,这珠冠如此精巧好看,怎地到了您的嘴里,就成了唱大戏的了?”
苏沅浑身都写满了拒绝,摆手说:“不要。”
“好好的东珠怎么做不行,非得弄得密密麻麻的,看着就沉。”
“这东西戴上了头,脖子还能有好?”
剪月见苏沅怎么都不肯多看,无奈把手里的匣子摆在一旁,笑道:“这样好的东珠,旁人得一颗都算不易,您可倒好,还嫌多了。”
苏沅托着下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说:“再好的东西,多了也是无用。”
“几颗珠子有什么稀罕的?”
冬青见云夫人站着不动,无声勾唇上前通禀。
“主子,云家夫人来了。”
苏沅稍稍坐直了些,轻笑道:“既然是来了,那就请进来吧。”
苏沅自到怀北后,鲜少露面。
见过她的人也不多。
云夫人来之前就费了些心思打听了些关于她的事儿,本以为已经做足了完全的准备,可谁知甫一见面,她就被眼前所见之人惊得忘了言语。
这跟她事先打听到的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