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苏沅是否真的与张安澜有勾结,在南侯府和林明晰的联手操作下,她身上的十分罪变成了三分,甚至还有两分是国公府的陷害所致。
距苏沅入狱才过三个时辰,就有了如此动静。
可见接下来几日都不会安生。
端阳郡主不想苏沅孕中忧心,挑拣着说了些能让她欢心的,末了道:“南侯府和林明晰如此作为无人管束,可见皇上也没有为难你的意思,你且安心在此处待着,过几日风波过了,林明晰就来接你回家了。”
苏沅若有所思地盯着茶杯不言,眉心的褶皱却始终不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想将此事平息,光是让有心人自顾不暇还不够,得从根源入手。”
祸起浙安,也得平息于浙安,方可堵住大众的悠悠众口。
可浙安距盛京城何至千里之遥,想做点儿什么谈何容易?
仿佛是猜到苏沅在想什么,端阳郡主撑着桌子往她的身边凑了凑,低声说:“那倒霉的浙安知府,已经死了。”
“什么?”
“死了?”
“对啊,死了。”
端阳郡主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轻飘飘道:“据说是水土不服病得厉害,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
浙安知府一死,关于指证苏沅的证据就算是断了一环。
有心人编织出的大网已经破了个巨大的口子,接下来如何脱困,就看他们的操作了。
不管外头掀起多大的浪,苏沅要做的,就是咬死了三个字。
不知道。
苏沅突然明白了端阳郡主走这一趟的用意,唇边缓缓溢出一抹笑。
“以后请郡主吃席。”
端阳郡主仰头轻笑,歪了歪头对着她眨眼道:“一顿饭就想把我打发了,你未免也想得太好了。”
她说着站了起来,将怀中的一个东西扔到苏沅手里,说:“这是林明晰让我给你带的,他还说,让你万事安心,一切有他。”
她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没好气道:“你俩腻歪得让我牙疼,以后这种活儿可别想再找我。”
看她朝着外头走,苏沅好笑道:“郡主不留下吃饭?”
端阳郡主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你且自己慢慢享用吧,本郡主见你牙痒痒。”
目送着端阳郡主走远,苏沅坐回床上打开手中荷包,倒出里头装着的一个木雕小娃娃,摩挲着娃娃背部一个刻痕略显仓促的安字,缓缓闭上了眼。
端阳郡主出了牢房没直接回府,反倒是朝着闹市的方向而去。
灯火之下,一道清瘦的身影在那里站着也不知等了多久。
她命人将马车停下,掀起车帘对道边站着的林明晰说:“她好吃好喝还有人伺候,受不了委屈,林大人安心便是。”
林明晰等了许久就为这一句话,闻言的瞬间挂在嗓子眼的心砰然落地,对着端阳郡主认认真真地拱手致谢。
“多谢郡主。”
端阳郡主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感慨道:“能得你这么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夫婿,苏沅确实是好福气。”
“不过狱中虽不受委屈,仍比不得家中让人舒心,你们抓点儿紧,别让人等太久。”
“浙安会说话的,不光是浙安知府一人,有些事儿若是一时避不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道理,想来不用我多嘴,林大人也是懂的。”
林明晰闻声唇角拉成了一条紧绷的线,轻声道:“多谢郡主提醒。”
端阳郡主无声一笑,放下车帘道:“谢就不必了。”
“等苏沅回家了,让她别忘了答应我的饭。”
“我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