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前行一段,苏沅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低声问:“那人寻来时,是何种情形?”
“有哪些人见着了?”
来福性子谨慎,见那人寻来时神色不对,当即就让人将画舫上清了个大空。
此时见苏沅一脸凝重,答时也是口吻中也带着说不出的颤颤。
他压低了声音说:“那人看着极为狼狈,像是逃窜而来,我瞧他行走间不是很妥当,像是还带了伤。”
“我怕被人看见了胡乱揣测,早早地就把画舫上的人支开了,除了我和管事以外,没有其他人看见。”
“很是狼狈?”
苏沅琢磨着来福的话,带着狐疑往后靠了靠,心头莫名添了几分焦灼。
浙安能拿得出与她相关的手信之人,唯有一个张安澜。
张安澜干的不是好事儿,也不是什么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他和苏沅都知来往甚密对彼此都不好,故而暗中来往多年,一直十分谨慎小心。
若非必要,二者也绝不会轻易联系。
若那人真是得了张安澜的授意前来,那是不是浙安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浙安若是出了事儿,那……
苏沅用力闭了闭眼压下心头不安,沉声问:“浣纱半月前送账本来时,庄卫等人可说了什么?”
“浣纱城一切都好?”
来福眉毛绞作了一团,焦急道:“浣纱城半月前传消息来时一切都好啊,也没听说什么不对,您难道是怕……”
“不对。”
“雪天路难行,消息来往也不方便,浣纱那头就算是出了什么事儿,咱们也不能及时知道。”
苏沅打断了来福的话,郑重道:“你即刻想法子派人赶回去,一定要弄清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有消息了立马来跟我说。”
来福见她眼中沉色不敢大意,立马就跃下了马车,从李安手头抢了匹马打马而去。
苏沅靠在车壁上缓缓合眸,无声抓紧了手中衣袖。
画舫上的人被来福支走了,此时只剩下了管事一人在岸边等候。
苏沅带着李安等人上了画舫,摆手示意众人在船头等候,自己独自一人走进了待客的船舱。
那人原本正靠支着一条腿靠在桌上休息,听见声响以一种常人没有的速度站了起来,眼中寒光骤绽袖口隐隐有冷光闪过,紧紧地盯着站在门前的苏沅不放。
苏沅若有所思地看了他的袖口一眼,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铁制的牌子扔到他跟前,淡声说:“这个认识吗?”
那人面带警惕地看着苏沅,也不见如何动作,眨眼的功夫躺在地上的牌子就到了他的手中。
他盯着牌子看了片刻,手指猛颤突然毫无征兆地就对着苏沅重重地跪了下去。
“贵人,浙安出大事儿了!”
苏沅闻声心跳陡然快了一拍。
她转身将舱门关死,微微俯身看着跪着不起的男子,咬牙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安澜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