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走后,您帮我想个法子,告诉吴川我死在了路上,彻底绝了他这份心思,当年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父母也不是真的死于他手,而今他能有这份心,我已然知足,他活着就行。”
冬青所言看似在情在理,苏沅的眉心却控制不住地拧起了小疙瘩。
治病不祛症,除乱不祛根。
这哪儿算得上是个法子?
再者说,吴川那样的性子,哪儿是轻易会改主意的?
吴川还没死,冬青就这么副姿态,要真等到哪天吴川把自己作死了,冬青好好的姑娘岂不是要彻底疯了?
苏沅抓住了冬青冰冷的手,沉声道:“你先别说那么些你自己想的,你告诉我,你想不想跟他在一起?”
冬青痛苦道:“可是我……”
“不管别的,你只管回答我,想还是不想。”
冬青死死地咬住下唇,挣扎了好一会儿颤声说:“不想。”
“所以我……”
“不喜欢那就更简单了。”
苏沅打断了冬青的挣扎,果断道:“既然是不在意的人,你管他死活?”
“你就在这里待着,等到时候了,我亲自送你去当证人,一定让林明晰亲自盯着,给你把当年的案子翻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保证没半点错失。”
“你放心,一定错不了。”
苏沅说完要走,冬青着急地追上去拉住了她。
“主子,他去了会死的!”
苏沅回头要笑不笑地望着她,微妙道:“左右你也不想跟这么个人过日子,他的死活与你何干?”
“他虽没亲自动手,可也是因他而起,就此死了也算是为己赎罪,不算委屈了他。”
“可是……可是他就此死了,那……”
“你放心,我一定想法子给你找个靠谱稳重又体贴的好男人,我……”
“我不想他死。”
冬青崩溃地哭倒在苏沅面前,绝望地捂住了脸。
“我不想他死……”
但是刘家冤屈一日不清,冬青也不可能放下心里芥蒂和吴川在一起。
这两人在苏沅不知道的时候,磨锯似的拉锯了不知多久,而今终于将所有摊开到了明面上,冬青痛苦地抱着苏沅哭了小半日,哭得苏沅脑门都大了一圈。
苏沅皱巴着脸逼着哭肿了眼的冬青将头抬起来,凝声说:“不想让他死,咱们就想法子让他换个路子活。”
“当年的错误得弥补,但是人也不见得就非要死了才算翻篇。”
“这个男人我虽是看不上,可你既然是相中了,他就不能死。”
苏沅看着哭得早没了样子的冬青,轻得不能再轻地叹了口气。
“他不是出身将门吗?练了那么身好武艺活了这半辈子也没干过点儿像样的事儿。”
“想法子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看他想不想活了。”
冬青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沅,语调生颤:“您的意思是……”
苏沅无声挑眉,轻笑道:“我这里倒是有个去处,只是不知道,小将军是否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