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喷嚏,带着人呼呼啦啦地往回走。
他走了几步回头对着苏沅说:“夜深不便,让天一留下,一会儿送你回家。”
“你就不必送了。”
他说完带着人扬长而去。
苏沅呆滞成个石像彻底裂在了当场。
来日好处分她一半,这话说起来很是动听。
可问题在于,现在还没到看到好处的时候呢……
这个挂在空中的大饼啃起来费牙啊!
卓安费劲巴啦从湖里爬上来蹦跶到苏沅身边,看到的就是苏沅生无可恋的脸。
他看看一脸同情的天一,又看看面带绝望的苏沅,忐忑道:“主子,您可是不满意?”
苏沅歪头看着他,口吻麻木:“不啊,满意得不得了。”
卓安不安地绞起了眉,迟疑道:“那您为何这神色?”
苏沅痛苦掩面难以答言。
天一同情得不行地叹了口气,深不可测地说:“此言不可说,你也别问了。”
他说完看着苏沅小声问:“主子,现在回吗?”
苏沅双手用力搓了搓脸,闷声说:“回。”
不回能怎么办?
站在这里吹再久的冷风,也变不出银子。
苏沅走了没几步回头看到卓安还一脸忐忑地站着不动,忍不住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她说:“你之前说的事儿成了,回头办好了我让人来跟你说。”
回味过来苏沅这话何意,卓安大喜过望地对着她就要拜下去。
苏沅赶紧伸手拉住了他,无奈道:“这都是你的本事换来的,跟我说什么谢?”
她看着卓安被冻得青紫的脸,好笑道:“还有,那么长时间都等了,万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寒冬腊月的以后少往湖里跳,万一冻死了谁去福海给我效力?”
卓安激动得不行地连声说好,眼甚至都染上了几分微红。
苏沅拢紧了自己的袖口,慢声说:“只要你能把东西给我造出来,能满足的条件我都会满足你,但是,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
卓安愣了一下了然而笑,认真道:“您放心,我定能约束好上下工匠,守口如瓶。”
“我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如此就好。”
“罢了,折腾了半夜,带着人去休息吧。”
苏沅心口凉凉地吹着冷风回到家,人还没进门,就正好撞上了神色匆匆准备出门的林明晰。
她难掩意外地说:“大半夜的,你这是要去哪儿?”
林明晰见她回来松了口气,摁了摁眉心叹气道:“入宫议事。”
“入宫?”
苏沅震惊地扭头看了眼身后黑压压的天,喃喃道:“这才什么时辰,怎么就要入宫议事了?”
林明晰同样也很是不解。
他抬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裹在苏沅的身上,轻声说:“我听说皇上不知为何龙心大悦,说有大好的事儿想找群臣议事,实在是等不到天亮了,索性就让人来传唤。”
他凑到苏沅耳边,低声道:“是不是与你有关?”
苏沅艰难地张了张嘴,抓着林明晰的手重重地握了握,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音:“应该是。”
“不过这事儿对咱家而言就没那么让人振奋了……”
“你去了皇上若是与你说起福海之事,记得多帮我要点儿地方,能有多大算多大,能要多少算多少,开口千万别客气。”
“不给银子我自己想法子,大不了我就让人下海去捞东珠!”
苏沅说得一脸忿忿。
林明晰听完满面茫然。
“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