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小国舅在府中索要银钱不成,曾与一友人在花楼密谈,随后便去找了城防司的人吃菜喝酒,当日夜半就做出了打砸商铺的荒唐举动。
林明晰立马就让找了画师按知情人的描述将小国舅那位神秘友人的画像绘成了图纸,在城中大肆张贴寻找。
寻人的画像贴出去一日,就有人往林府和贺府的门缝里塞了一封秘信。
林明晰将手中只写了一个地址的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烧尽,和贺然马不停蹄地带上人就去了信上的地址,到了之后却发现人去楼空,整个宅子里早就没了人影儿。
贺然拎起桌上空了的茶壶揭开盖子伸手指头在里头转了一圈,看着指腹上的灰,冷声说:“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样子。”
林明晰拉开抽屉看了一眼,点头道:“是啊,这里不似有人常住,可只要有人在这里住过,就一定会有痕迹,更何况……”
“这么大个宅子,怎会是无主之物。”
贺然那夜去了衙门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那日见到的几个人都没了踪影不说,前几日还阳奉阴违的衙役们齐齐换了副面孔,积极得不行。
林明晰只是说了句查清宅子的主人是谁,他们去了一趟甚至还跟左邻右舍打听清楚了这宅子的主人平时活动的规律,家中大概有多少人。
林明晰把玩着手中小巧的荷包默然不言。
过了一会儿才玩味道:“你是说,这东西是这宅子的主人给那家小孩儿的?”
拿来荷包的衙役谨慎地擦了擦头上的汗,低声说:“回林大人的话,那孩子的父母说,这宅子原本一直空着,半年前来了个大约四十左右的男子,只带了一个随身的下人,因宅子年久无人住,积了不少灰,就在附近找了几个人帮着收拾。”
“他家儿子刚十岁,觉着新鲜就跟着里外忙活了几日,最后那男子见了觉得有趣,随手就给了他这么个荷包。”
像是怕林明晰觉得自己在撒谎,他不等停顿立马就补充道:“孩子拿了荷包回去,他们就发现里头还装着一颗不小的金豆子,为此觉得这户人家豪富阔绰,总想着来日再找机会攀上些关系,就小心的将这荷包放了起来,直到咱们去问,这才拿了出来。”
林明晰闻言眉梢微扬,戏谑道:“金豆子?”
“是啊,据说那金豆子还不轻,只是被那家人拿去花用了找不回来,大人若是觉得这是个线索,小的这就立马带着人去城中排查那枚金豆子的去向。”
林明晰转手将手中荷包递给身后的贺然,摆手道:“花了就花了,一枚金豆子能说明什么?”
“你先下去吧。”
衙役连连点头应着好退了出去,顺手还把门关上了。
林明晰眯着眼看了一眼,要笑不笑地说:“看样子贺大人的威风耍得不小。”
如此乖顺,可见是被贺然的手段吓得不轻。
贺然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淡淡地说:“本官在一日,说的话便当用得一日,他们早该明白这个道理。”
否则只要贺然想,就有的是手段让他们生不如死。
林明晰不欲多问各种阴私,咳了咳抬起下巴指了指贺然手中的荷包,口吻玩味。
“这荷包看似不起眼,可我为何觉得这料子不似寻常,贺大人仔细看看?”
贺然摩挲着荷包的指尖微微一顿,眼底立马多了一缕深意。
“我瞧着,这似乎是浣纱城有名的文纱锦,是吗?”
文纱锦金贵难得,常人纵是有银子也找不到地方可买。
也不可能将其制成一个不起眼的荷包随手送了人。
林明晰面露微妙地嗯了一声,若有所思地说:“文纱锦每年数量极少,去向皆有定数,也有册子可查,咱们只要拿到这记了去向的册子,也许就能找到这荷包的主人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贺然却为此露出了为难之色。
盛京距浣纱城距离何止千里之遥?
想去找文纱锦的出处拿册子,谈何容易?
更何况皇上给的三日如今已经过了一日有余,他们哪儿来的那个闲工夫去奔波千里寻求出处?
他正想说此法不妥,下一秒就看到林明晰站了起来。
“哎,你去哪儿?”
“回家。”
贺然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讶然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回家?”
林明晰笑着啧了一声,好笑道:“咱们在这儿想不通的,回家后一定有答案。”
“因为文纱锦的去向,有一个人,一定比任何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