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这么厚,诸位跑了一道,脚下却不沾半点泥雪之痕。”
林明晰满眼唏嘘地摇头笑笑,感叹道:“早先只闻大理寺中判案断案的能人众多,竟不知诸位的武功造诣竟也如此之高深。”
“一路飞奔脚不沾地,踏雪无痕,还当真是辛苦各位了。”
那人闻言面色骤然一变,俨然是多了几分心虚。
林明晰见此,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他负手往前走了几步,淡声说:“对了,顺天府现在什么情况,关在大牢中的人都死了吗?”
那人牵强地挤出个笑,轻声道:“回林大人的话,都死了。”
似是怕引起林明晰怀疑,他说完又赶紧道:“卑职等人赶来时,在路上听闻顺天府的人急急而动,听闻是关在大牢中的人畏罪自杀了,动静还不小,这才有所耳闻。”
林明晰戏谑十足地呵呵一笑,玩味道:“赶路途中,还要耳听八方,倒也是为难你了。”
“不容易。”
他说完盯着那人越发闪烁的眼神,笑意缓缓凝固在嘴角,冷硬得仿若是地上散发着冰凉的冰雪。
“今夜辛苦诸位了,虽是没赶上,可也算是能凑合着搭把手帮忙收个尸。”
“等这里的火势歇了,你们就去帮忙把不幸亡故的人收敛了吧,诸位今晚的辛苦,他们都看在眼里,想来到了九泉之下,也会心存感激,生生世世为诸位祈福祷告,护佑你们百岁安好。”
林明晰话音落地,先前还气定神闲的诸人立马就齐刷刷地变了脸色。
他将众人神色变幻尽收眼底,无声轻嘲地笑了笑,转身就走。
贺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为首那人,微微弯腰轻得不能再轻地说:“我记住你了。”
“我不会让你死得很称心如意的。”
贺然拔腿跟上了林明晰,两人上了马车独自离去。
被留下的大理寺众人面面相觑半晌,眼底皆是惊惶。
“头儿,贺大人是直属大理寺,咱们把人得罪了,往后若是他故意刁难,那岂不是……”
“放你娘的狗屁!”
那人强撑镇定地摁了摁胸口的荷包,狠声说:“咱们是得了贵人的授意才如此行事,不过是拖延了片刻,这算得了什么?”
“他就算是想做什么也找不到借口,更何况他得罪了贵人,能不能活到给兄弟们找麻烦的时候都不好说,你们怕什么!”
他说完对着林明晰和贺然离去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咬牙道:“自己都活不长了,还想插手贵人的事儿,找死!”
众人的谩骂诅咒,一字未能传入贺然和林明晰的耳中。
马车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就足以将他二人压得难以喘息。
贺然一个接着一个地捏碎手中的核桃,一股脑地将捏得七零八碎的核桃仁放在一个小盘里推到林明晰的手边,说:“你觉得,现场会留下什么?”
火势如此之大,现场当是没什么证物可留下的。
可贺然这么问了,就说明他认定会有意料之中的东西出现。
或者说,有人会刻意将这样东西留在现场,等着人去查看。
林明晰垂眸用手指轻轻地扒拉了一下盘子中的核桃仁,淡淡地说:“八九不离十,与西南边有关。”
国公府,地处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