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桩荒唐事儿,南歌离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头疼道:“若死的是旁人也就罢了,可这是皇后唯一嫡亲的弟弟。”
皇后娘家子弟不少,可与皇后一母同胞出自嫡系的,就这么个独苗。
尽管这独苗不争气,平时也没少给家里惹祸添糟心的烂摊子,可他再不成器,这也是正儿八经的小国舅。
堂堂正正的皇家亲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无人知晓的雪夜里,连句遗言都不曾留下,这样的事儿放在谁家,谁也咽不下这口气。
国舅府上的人闹开了锅,不等把尸体送回府,就喊打喊杀地带着人冲了那家倒霉的铺子。
铺子中的伙计哪儿是这么些人的对手?
混乱之中惊叫不断,没多大会儿功夫,铺子里的伙计就倒了好几个,生死不知。
还牵连到了附近的不少商铺,伤了不少人。
街头混乱正起,小国舅的爹娘,宫中的皇后也听闻了噩耗。
家中唯一的宝贝命根子就此没了,皇后闻讯后数次晕厥。
国公府上老太太双眼一闭就倒了下去。
多年不进宫的老国公杵着拐进了宫,哭求皇上给讨个公道。
不管皇上心里是如何看待这么个不成器的小舅子的。
这事儿既然发生了,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得出面弄个清楚。
可不等皇上将调查此案的命令宣下去,顺天府的主事就顶着大雪进了宫,说城中昨夜有人聚众闹事,打杀了不少无辜百姓,死者家属抬着尸体到了顺天府门前,要报官缉拿行凶之人。
顺天府门前百姓闹嚷不断,哭求伸冤。
宫中老国公落泪不止,皇后也强撑着病体来求见皇上。
皇上被这些人哭得头大,索性就把能想到的人都传了进宫。
林明晰也正是接到了这道旨意,这才急急入宫。
南歌离知道苏沅有铺子在卖火炭等物,怕苏沅这时候犯了糊涂,压低了声音提醒道:“城中火炭等物价格大涨,皇上对此早有不悦,此事一出,定是要大肆整改纠歪风邪气,不管如何,你千万不可在此时犯了糊涂,一定要……”
“少夫人,来福总管求见。”
冬青一脸为难地站在门口,顶着南歌离略带斥责的目光低声说:“来福总管说是有急事儿求见,再晚就来不及了。”
苏沅心里咯噔响了一下,安抚似的握了握南歌离的手,沉声道:“让他进来。”
来福顶着一身的雪花入了门,不等跟苏沅和南歌离行礼,张嘴就急声道:“主子,咱们的铺子昨晚被人抢了!”
“还死了人。”
“什么?”
苏沅眸光狠狠一沉,攥紧了衣袖咬牙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来福苦哈哈地揉了把脸,闷声说:“昨晚夜半时分,街上就起了乱子,铺子中的伙计已经足够谨慎了,将锁头什么的都上好了,可谁知竟挡不住门外来人之势。”
“店里的伙计顶不住,也没来得及想法子,就被人从外头冲开了大门,来人趁着夜色就是一顿打砸哄抢,店里的所有东西都被打砸一毁,存放在柜台里的银钱也被人趁乱劫走,有个伙计因腿脚慢了些,生生被人打死在了门前……”
来福说着眼眶染上了红,低着头哑声说:“小的闻讯赶到铺子里时,人都凉了,尸体上浑身都是伤,其余几人虽是不曾伤及性命,可身上的伤也不少,有个还断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