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生拽着端阳郡主走到了井边,用力摁着她的脑袋逼着她朝着井底看下去。
“能自己下去吗?”
端阳郡主生平从未尝试过从高处跃下,见了这幽深的井底眼前就是一阵眩晕。
苏沅见状啧了一声,烦躁道:“就知道你下不去。”
“记住了,摔下去的时候,双手抱头,把腿屈好,只要不摔着脑袋,就死不了。”
她话音刚落,搭在端阳郡主腰上的手就猛地用力。
端阳郡主条件反射似的按她所说的抱头屈膝,瞬息一过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趴在了井底。
苏沅着急的弯腰低问:“活着吗?”
端阳郡主吃痛地抱住了腿,咬牙道:“死不了!”
“没死就行。”
苏沅缓缓呼出一口气,沉声叮嘱:“记住了,不管听到什么动静,千万别出声!”
端阳郡主从闷痛中艰难回神,抬起头就看到苏沅飞快地抱起干草挡住了井面。
她下意识地咬唇屏息,眼睁睁地看着井面被干草遮挡好,随即响起的是苏沅发出的一声闷呼:“哎呦!”
苏沅声响,紧接着就是来人的呼喊之声。
“在那儿!”
“追!”
来人呼呼啦啦地从井边呼啸而过。
端阳郡主耳边回响着苏沅不久前叮嘱的话,双手发抖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一动不敢动,直到追喊声逐渐传远,瞬间脱力跌到泥面。
她痛苦地捂住了脸,无声而喃:“苏沅……”
“你一定得活着……”
端阳郡主为苏沅引开追兵之事揪心不已。
苏沅本人却远比她设想中的轻松许多。
她师从南风习武数年,不说功夫多好,可体力比常人强了许多。
旁的不说,光论逃跑的速度,她一定比带上端阳郡主快。
她按端阳郡主之前说的方向疯跑,一边试图将来人甩开,一边找机会偷袭给对方减员。
之前在屋里带来了尴尬的小匕首起了大作用。
苏沅看着倒在眼前的人,压下心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自卫杀人不犯法,兄弟你自找的……”
她说完蹲下双手翻飞地在男子身上摸找,找到一个火折子时如释重负地露出了笑。
只要夫子庙这里的人不全都是瞎子。
见了火光一定会有所反应。
她刚把火折子收好,一只从夜色中飞射而出的箭矢就狠狠地穿透了她的肩膀。
“人在这儿!”
“追!”
混乱中苏沅吃痛咬牙,反手用匕首斩断了长箭在外的一端,在下一支利箭抵达之前提起全身之力一跃而起到了头顶的树上。
射箭之人还没反应过来,苏沅就跟个猴子似的开始在树梢起跃。
她修习轻功的年限不长,再加上肩膀上受了伤,能跃出的距离实在有限。
可在树上怎么也比在地上稍安全了些。
连蹦带跳,历经数次险些从树上掉下去的惊险后,苏沅终于找到了想找的东西。
一个很大的,看起来就很好点燃的茅屋。
她捂着肩膀从跳到了地上,在身后之人赶到之前将火折子扔到了茅屋顶上,头也不回地蹿上相近的树继续逃亡。
只是刚跃出去不远,她就听到身后砰砰砰接连几声巨响,火光掀起的热浪险些将她从树枝直接掀翻。
苏沅抱着树干难以置信地回头,眼底满是惊骇。
“好家伙,我到底点了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