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男子试图爬车而入,赶车的师傅拦不住吓了一跳,车里的春华秋实也吓得变了脸色。
苏沅仗着自己身手好,趁人不备扑上去就是一人一脚,咣当就把人踹了下去砸得满地烟起,连听见动静后想来帮忙的守城士兵都没派上用场。
木晴见她这表情笑出了声,捂着嘴说:“你今年是头一回在盛京过冬,故而不知其中利害,过了今日这遭,往后见着聚堆的流民都警醒着些,丢了财物事小,万一牵扯出别的变故就是不得了的。”
苏沅想到那些人的凶悍,深以为然地点头。
“你说的是,太吓人了。”
“不过听你这意思,城外的流民是一直都有的吗?”
木晴想了想,摇头说:“也不是一直都有,准确地说,是每年过冬时就会有。”
盛京城地处中北,一到冬日就气候苦寒难熬。
遇上下雪霜冻的天灾日子,受灾的百姓,加上原本四处流窜的乞丐,流民的数量就会更多。
似是怕苏沅误会,木晴解释道:“其实盛京城附近的城镇,但凡是受了灾遭了难的,朝廷都会下发银子赈灾救民,城外不远处搭了专供灾民暂住的房屋,城中的富户官家也会在城外布棚施粥,灾民只要到了那里,自己就可再进城想法子谋生,总能过得下去。”
“可在冬日受冻的不光是城外百姓,还有不少是市井间游手好闲的无赖,贪图便宜不想自己动手的懒民,这些人不愿去善棚,也不想自己进城谋生,一味地在城门口守着乞讨卖惨,还有甚者甚至打着乞讨的名头,干着伤天害理的事儿。”
在出城后稍偏僻之处,就会有人抱着孩子前来讨要东西。
马车不停就罢。
车一旦停下给了东西,躲在周围的人见了立马就会围上来把车堵住。
车走不了,过往之人没流民那般人多势众,最后手里的东西是自己主动愿意给的,还是无奈被人趁乱抢走的,就都不好说了。
木晴心有余悸地拉住苏沅的手,轻声说:“你今日贸然将车停下无事算是好的,前些年有个商户家的少夫人带着弟妹出城上香,在城外不远处遇上了与你今日相似的情形,最后嫂妹俩都没能回来,等官府找到人时,姑嫂二人都早已没了气息,车夫被踩踏致死,丫鬟和她们都被……”
她欲言又止地尴尬一顿,无奈道:“总之,这些人或许是弱者,却不一定就是善人,好意不可白费,也不可让人钻了空子进而害了自己,你可得上点儿心。”
苏沅难得见木晴如此郑重,不由得笑出了声。
她挤了挤眼睛,笑道:“你放心便是,我又不傻?”
木晴见她笑嘻嘻地以为她不当回事儿,不放心地拉着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关于城外流民的恶劣迹。
苏沅听得一愣一愣的,下车时都还有点儿恍惚。
她没忍住凑到木晴身边低声说:“照你所说,这不是颠沛流离的百姓,是在外流浪的土匪啊……”
正儿八经打家劫舍的土匪或许都没这么招人恨。
木晴被她的形容逗得噗嗤乐出了声。
她拉住苏沅的手,压低了声音说:“这些若是出自旁人之口,我大约都是不信的,可这都是我哥跟我说的。”
“每年这些人聚集在城外,都要惹不少事儿,造了不少孽,只是这些人行踪不定,人多又杂,官府找不到证据将其处罪,故而才只能不了了之。”
木晴的哥哥木峰在城衙司上职,主要是守城门和负责城外安全。
他说的话,理应不假。
苏沅心情复杂地啧了一声,唏嘘道:“好家伙,这是团伙性质的仙人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