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进宫一趟被光明正大地敲了竹杠。
捂着自己空落落的荷包出了宫,到家时都还很是恍惚。
她神志不清地进了书房,紧接而来的就是另一个噩耗。
端阳郡主送来了帖子,邀苏沅前往端王府上为她备嫁。
盛京城中望族之女出嫁之前,有邀几个来往亲密已经成婚的闺中密友,提前些时日到府上帮忙备礼的习俗。
这样的习俗流传下来,本是为了帮新嫁娘缓解嫁前内心的忐忑。
如今到了端阳郡主的手里,却成为了她拿捏苏沅的好手段。
按规矩,苏沅可是要足足在端王府上住上小半个月,吃住都在端阳郡主的眼皮子底下,这不是存心为难是什么?
苏沅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帖子,从牙缝中挤出一声冷笑。
“请我去帮忙备礼?”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算得上是端阳郡主的闺中密友了?”
她俩前后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连鼻子眼睛凑到一起都不见得分得清。
这都能算密友?
苏沅自认那天在画舫上跟端阳郡主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可这人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拿这样的事情来纠缠,是不是有毛病?
送帖子前来的冬青不知苏沅与端阳郡主的纠葛,见苏沅面色不虞,迟疑了一下说:“您若是不想前往,想法子拒了便是。”
秋实不放心地顿了顿,低声道:“郡主之尊,想拒只怕也是不易的,少夫人还需仔细想个妥当的法子才是。”
苏沅抬眼,郁闷道:“什么法子?”
冬青轻声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沅一眼,幽幽道:“法子倒是有,只是可能需要您在家里暂时待上一段时日。”
苏沅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微妙道:“你是说,装病?”
“对。”
婚仪是喜事。
凡是喜庆之事,规矩越大的人家,各种大大小小的避讳就越是繁琐。
不管从哪方面讲,端王夫妇都绝不会同意苏沅带病气入府。
只要苏沅说自己病了,去不了,装病期间少在外走动不露馅,就不会有人敢来挑三拣四地挑刺。
苏沅转了几圈攥着拳头砸了一下掌心,咬牙说:“这个法子可行。”
她着急地对着冬青挤了挤眼睛,说:“你一会儿去跟来福说,让他多请几个大夫上门,对外就说我忧心林明晰的伤势病倒了。”
“另外我一会儿亲自写一封信,找个人给我送到端王府上去,就说我病得厉害,无颜参加郡主的备婚一事,望郡主见谅。”
冬青含笑说是,见苏沅没什么想补充的了,笑道:“是不是备上一份合适的礼品,顺带让人一起送过去?”
不等苏沅回神,冬青就说:“您与大人如今都是病体未愈,不宜外出走动,不如就都推了吧,此番将礼先送过去,聊表祝贺,也不算失礼。”
礼到了,病重不宜外出的伏笔也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