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卓安沉默良久无声一笑,叹气道:“罢了,既是受了公子的银钱驱使,我做便是,只是有一点可说好了,来日东窗事发,公子可不得迁怒于我,毕竟……”
“我也只是一个想凭手艺赚银子的可怜人。”
苏沅轻笑点头,说:“卓先生安心便是,不会有那一日的。”
话说到了明面上,卓安和苏沅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通晓之意。
不等苏沅叮嘱卓安就主动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只要公子给的好处到位了,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儿,我都会守口如瓶,绝不对任何人提起,公子大可放心。”
苏沅佯装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笑着拱手:“那便多谢卓先生体谅了。”
卓安不愿多说,蹲下翻看起了桌上的册子。
苏沅带着天一出了门,低声道:“帮手可都找齐了?”
“早就备齐了,都在后头的院子里住着等着呢。”
苏沅轻轻呼出一口气,说:“那就行,对了,若非必要,这里头住着的人尽量别出大门,免得被人察觉。”
行宫虽地处偏僻,可这到底是皇上的地盘。
保不准就有什么别有用心之人在此留了眼线。
进出频繁也容易引起旁人怀疑。
大事未成之前,绝不能生任何风波。
天一了然地点头,笑道:“这些那位爷都考虑到了,也都事先安置好了,您尽管放心。”
苏沅苦笑摇头:“要放心难啊……”
关乎小命生死的大事儿,怎么都是不可能放心的。
两人说着话走到门口,苏沅突然道:“对了,你想法子帮我查个事儿。”
天一不解皱眉。
“什么?”
苏沅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咬牙道:“端阳郡主进宫给太后贺寿前收到过一份叶清河的信,那信不知是谁用了我的名义捣的鬼,如今端王一家还有叶清河都认定是我作妖,恨不得扒了我的骨头炖汤喝。”
“之前忙着也没顾得上,你试着帮我查一下,看看到底是谁干的好事儿!”
做过的事儿,苏沅不会不认。
可没做的,谁也不能逼着她认。
不管是谁干的,这锅砸到了她的脑袋上,她就必须反手扣回去。
不然岂不是白白替人受了嫉恨?
天一听完眉心就挤出了一个褶皱,他懊恼道:“是我疏忽了,过几日我定想法子给您一个交代。”
苏沅憋着火说是,示意天一不必送了,自己独自上了马车离去。
集市上少了一个强占他人摊位的无赖。
行宫中敲敲打打的开始了秘不可宣的造船。
日子一日赶过一日,转眼就到了木晴生辰宴这天。
这日苏沅起了个大早,起床后发现身畔的枕头触手冰凉,旁边摆着的被子也是没动过的整齐样子。
她带着狐疑起了身,门外候着的丫鬟闻声端着水盆进来,温声道:“少夫人您起了,可是要洗漱?”
苏沅抓过帕子抹了一把脸,闷声道:“大人什么时候走的?”
丫鬟为难地顿了一下,低声道:“回夫人的话,大人昨晚半夜归来,见您睡着了没让人打搅,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走了。”
苏沅昨日忙了一个白天,回来倒头就睡。
当真没察觉林明晰夜半回来了一趟又走了。
她心里隐隐跃起一股不安,皱眉道:“大人走之前,可曾交待什么?”
“不曾。”
林明晰办事素来有首有尾,彻夜不在家还没个解释这种事儿,这还是头一次。
苏沅不知为何有些烦躁,自己起来找了身家常的衣裳,正要换时门外响起了声音。
“少夫人,您可是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