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道:“我昨日回来后,特特让人去外头打听了,外边的人之前对红袖招有多推崇,如今言语间就多是不屑贬低,照这么下去,沅丫头的买卖不知何事才能重回正轨,说到底,世人对红袖招的误解,全是因我家而起,长此以往,损失岂止是一点半点?”
事情到了这一步,是谁都没想到的。
木峰为难道:“那要不,核算一下画舫的损失是多少,咱们想法子将银子送过去?”
“就算是为时已晚,可该有的赔罪姿态,还是要有的。”
木夫人忍无可忍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没想过?”
“沅沅之前不提,今日不提,便是不愿多提此事,贸贸然的将银子送过去,这算什么?”
别到时候赔罪不成,反倒成了误会。
木峰语塞说不出话。
木晴着急插嘴:“娘,不可直接送银子去,拿银子了事儿,这不是坏人情分吗?”
说着她还忍不住剜了木峰一眼。
木峰悻悻的摸着鼻子不敢吭声。
木夫人点了点头又开始发愁:“而且沅沅有这么大个铺子,必是不缺银钱俗物,拿了这些东西上门,哪儿算得上赔礼?”
木大人沉默了半晌,想了想提议道:“晴儿的生辰是在下个月?”
木夫人眼底一亮。
“你的意思是说?”
木大人轻声一笑,说:“晴儿刚退婚,外头多有谣传,说晴儿容貌尽毁后半生再无指望,你之前不是还说,想给晴儿大办一场生辰宴吗?”
木夫人拍手而笑,说:“这法子好。”
“届时咱们将生辰宴定在沅沅的画舫上,一是可以打消外界对晴儿的谣传,二是可以彰显出咱们对红袖招的态度,证明晴儿之事与红袖招无关,一举两得,绝佳之法。”
木晴欢喜的跟着点头,说:“如此甚好,我这就去给沅姐姐写信!”
木晴欢天喜地地跑了。
木夫人见状摇头失笑,无奈道:“沅丫头极合我眼缘,也与晴儿性子相合,这二人日后些来往,我也尽可安心了。”
木峰迟疑了一下,纠结道:“可是世人皆言士农工商,商为次末,林夫人亲营商道,晴儿若是与她来往过密,万一被人知晓了,只怕是……”
“峰儿。”
木大人打断了木峰的话,沉声道:“世人皆有误解,但是你不可人云亦云。”
“从商怎么了?林夫人小小年纪能经营起这番基业,这便是本事,无关乎男女方法,木家所结交之人,只求心性正,品行端,不得在意旁物其他。”
木峰一脸惭愧的低声应是。
木夫人笑着道:“你爹说的对,这盛京城中魑魅魍魉数不胜数,人心诡谲设计不堪,你见得还少吗?”
“旁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儿,可咱们认定的,就该是咱们的事儿。”
木夫人唏嘘了一下,感慨道:“再者说,谁都说经商不堪,可这盛京城中的富贵人家,谁家里没点儿通商求财之道?又想得了银钱富贵逼人,又嘴上说着清高不屑银钱俗物,表层皮雅内里腐朽,浑身散发着的都是臭味儿,算什么雅贵之人?”
“我瞧沅丫头求财有道,坦率无阴,怎么都比那些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真小人强得多。”
“晴儿与她相交,我身为母亲欢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