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个好苗子,到底是可惜了。”
他在纸面缓缓落笔,大开大合的写下一个绝字,而后才冷声道:“若不是有端阳郡主,这一时半会儿,我还真不能拿他如何。”
来人不屑的笑了一声,恭维道:“还是您有远见,命人仿了叶清河的字迹暗中给端阳郡主送了书信,否则咱们的计划也不能如此顺利。”
闫修轻轻一笑,唏嘘道:“这哪儿是我有远见?”
“我也只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来人面露不解。
闫修收笔净手,慢条斯理道:“此事灵感,还是来自林大人的夫人。”
“林大人?”
“您所说的,可是新科状元林明晰?”
闫修点了点头,接过擦手的帕子慢悠悠的擦去手上的水渍,淡声道:“这位林大人的夫人可了不得,算是个人物。”
之前林明晰返乡,叶清河试图暗中派人加害。
他自以为做得隐蔽,可却没能瞒过闫修的眼睛。
闫修冷眼旁观不插手,是因这两人哪个他都不喜。
谁死了,与他而言都是意外惊喜。
可最后林明晰没死,也没找到钳制叶清河的证据。
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但苏沅是个小性儿的,憋不住气,为报复叶清河,暗暗找了人给端阳郡主送了寄情之物。
这才有了端王怒骂叶清河的事。
苏沅和叶清河都以为,自己所为谁也不知。
闫修就像幕后的一双眼睛,将所有的所有尽收眼底。
如今假冒叶清河手笔给端阳郡主送信,一来是顺理成章的断绝了叶清河的上仕之路。
二来,就算叶清河不久后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也只会以为这是苏沅做的。
谁也想不到他的身上。
可谓是一身分明。
绝无干系。
闫修意味深长的看了坐下人一眼,悠悠道:“何谓权衡之道?”
“如今,你可能明了?”
贺然一脸赞服的对着闫修拱手:“闫公高明。”
“叶清河不识抬举,坏您大计,有今日之局,也算是他的报应。”
闫修看似唏嘘的摇头一叹,漫不经心地说:“我能将他从泥沼里捧出,自然也可将他就此打下去。”
“不过是开始罢了,真正的报应,还在后头呢。”
闫修缓缓闭眼,指尖在椅子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过了一会儿,贺然才听到他说:“你平日里除了林明晰外,稍微关注一下他的夫人。”
贺然闻言面上带出了几分讶然,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好笑。
“林明晰虽不可小觑,可一介妇人深居内宅,能有什么本事值得您如此看重?”
听出他话中带着的的不屑,闫修意味不明的啧了一声,玩味道:“一介妇人?”
“贺然,永远别小瞧任何人,哪怕她是个你不屑一顾的妇人,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会在什么时候给你怎样的意外惊喜。”
贺然猛地一怔后深以为然的点头,郑重道:“多谢闫公指点,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