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造船厂把持在朝廷手中。
这是公家组织,严守朝廷禁令。
所造的船只,全都只符合江河标准,还不对外接民间的订单。
就算接单,苏沅也不敢大咧咧的找上门去,生怕出师未捷先被以违反海运的名目抓进大牢。
而民间的小制造厂,做点儿游玩的画舫小舟尚可。
能下海的船,就等同于杀头大罪。
没人敢做。
也无人做过。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苏沅千算万算没算到下海计划会被拦腰砍在这一步。
她愁得不住叹气。
林明晰进屋的时候,整张脸险些都皱到了一起。
林明晰垂眸敛住眼底复杂,笑道:“这是怎么了?”
苏沅唉了一声,苦哈哈道:“遇上点儿小麻烦,不过是小事儿。”
苏沅这么说,就是不想多提。
林明晰识趣的也不多问。
他在苏沅的身边坐下,顺手将她鬓角散落的散发理到耳后,提议道:“我明日就要入朝述职,正好这会儿你我都无事,出去走走?”
苏沅很久没有在无事的情况下出去溜达了,闻言眼里一亮,显然是有兴趣的。
见她有意,林明晰哄孩子似地说:“我听说城南有条街,聚集了许多手艺人摆摊,很是有趣,咱们去看看?”
苏沅正在点头。
来福就到了门外。
来福显然是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站得很远,为了让屋子里的人听清,嗓门还挺敞亮。
他说:“大人,夫人,叶大人府上来人送礼了。”
能被称作叶大人的,除了叶清河不做他想。
林明晰眸光闪闪不曾言语。
苏沅狐疑皱眉。
“不年不节的,他送的哪门子礼?”
来福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啧了一声才说:“来人说,送的是新婚之礼。”
苏沅冷笑。
“我是今日成婚吗?”
成婚该收的礼昨日已经收了。
赶在今日来,是来送礼的还是找气的?
再说了,苏沅自认为和叶清河的关系,也没和睦到可以互相送礼的程度。
来福尴尬一顿,苦哈哈道:“那人正在门口候着呢,让他进来吗?”
苏沅不耐摆手。
“不必了,告诉他心意我们收到了。”
苏沅说完看了林明晰一眼,像是在征询林明晰的意见。
林明晰笑着点头。
“沅沅做主便是,不想见的人,倒是也不必多见。”
来福痛快的去赶人了。
可回来的时候,手上却捧着一个长长的盒子。
苏沅见了那盒子就忍不住皱眉。
“不是说不收么?”
来福苦脸。
“小的也说了不收,可那人非要将东西留下,没说几句话,直接放下东西就走了,就这么在门口摆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万一被人瞧见了,指不定怎么说呢。
见苏沅和林明晰都不动,来福捧烫手山芋似的踌躇片刻,试探道:“夫人您要打开看看吗?”
“还是直接送到库房去?”
收了叶清河的礼,按人情来往的规矩,等叶清河家中有喜时,也是要按这礼的等价送回去的。
照例来说,是应看一看。
否则回礼时拿不住分寸,回得过高或是过低,都容易引人笑话。
可苏沅一想到叶清河干的混账事儿,就烦躁的想将这盒子扔出去。
似是察觉到她的心情不悦,林明晰安抚似的拉住了她的手,说:“打开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