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了一下,有条不紊地说:“在下乃是奉了先生之命前去寻人,此时事了,特来与公子复命。”
“因个中缘由较多,在信中不方便提及,不知公子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与您细细说道?”
被这么一群老的老少的少的眼睛盯着。
苏沅自己心里也说不出的瘆得慌。
能换个地方单独说,自然是最好的。
她求之不得的赶紧点头。
对着那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然后才跟杨悠说:“诸位远道而来实在辛苦,正事儿不急,你先去安排一下,让他们落脚歇下,其余的事儿改日再说也不迟。”
甭管来人是有真本事。
还是只想来混饭吃。
这么让人在这儿杵着也不是办法。
总得想法子打点了才是。
杨悠朗声应是。
苏沅对着众人微微颔首,才转身带着那男子走到了会客厅。
她刚坐下,男子就起身自荐门户,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和南歌离的亲笔书信,将苏沅心中存了大半的疑虑打消得干干净净。
苏沅反复将手中的书信看了三遍,确定字迹无误后才满腹不解的疑惑出声。
“外边的那些人是你找来的?”
自称是陈军的男子点头道:“正是。”
“为了将这些人聚齐,可费了不少功夫。”
“按计划本是可再早些到的,可因队伍中有个娃娃半道上不舒服,这才又多耽搁了几日,还望苏公子莫要见怪才是。”
苏沅为难的扯着嘴角露出个勉强的笑,心累道:“可我要的是能做工的匠人,这么群老弱妇孺的,我……”
拿来到底有什么用???
苏沅将迷惑写在了脸上。
陈军微微一怔后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怔后顿时失笑出声。
他说:“公子有所不知,当年在梅家为求秘方不外泄,招去做工的人本就不多,其中多数早已年迈老矣,难以前来,外边那些,虽都是女子,却都是当年匠人的亲传后人,技艺上是绝对不错的。”
苏沅吃力的扯了扯嘴角,很是艰难。
“后人不后人的自然无谓,可……”
她停顿了一下,头大的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哭笑不得道:“这又是老又是少的,别说是做工了,就是好好养着,我都怕出了什么岔子,惹上人命官司,请来这么一群人,你不是在为难我吗?”
苏沅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点儿好事儿。
但是,那并不包括义务给人养老养娃娃。
她笑得实在勉强。
陈军见了却是不在意。
他自己也知道,这群看起来有多不可靠。
故而哪怕是被苏沅质疑了,也只是一味地笑。
“我既能不远千里将人请来,那自然有她们这些人的本事。”
“公子心有疑虑乃是常事,而打消疑虑的方式也很简单,只要让她们试一试不就可以了?”
俗话说得好。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腿长腿短是事实,总是藏不住的。
制作胭脂看似简单。
想做好却并非易事。
只要见着成品,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陈军这提议无可厚非。
苏沅迟疑了一下才说了好。
她头疼的摁了摁眉心,无奈道:“先将人安置下来,等我把东西都弄齐全了,再让她们试试便知。”
陈军笑着应是。
顿了顿才尴尬道:“还有一事,就是我要与您商议的。”
苏沅狐疑抬头。
“什么?”
陈军神色越发尴尬,嘿嘿笑了几声才说:“这些人的情况您也瞧见了,全是妇孺,在原地也过得潦倒,如今算是孑然一身的跟着我投奔而来,恳请公子收留。”
话说得好听。
可实际上就是想让苏沅承包个吃住行。
苏沅一言难尽的闭了闭眼。
一脸麻木的看着陈军看似真诚的脸,忍无可忍的发出了灵魂疑问。
“所以你们真的是组团来我这儿打秋风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