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位刘大人为人如何,生平怎样,可观先生之态,想来人是不差的,前有刘家之变,后有赴死的宋朝晖。”
“观前察后,我是真的想不出,做个好人能有什么好处。”
恶人衣着金缕,歌舞升平。
好人草席卷尸,糜烂路边。
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苏沅怅然沉默。
林明晰默了一瞬,缓声说:“可是选择做个好人,本就是不需任何好处的事儿啊。”
苏沅微微一怔。
林明晰无声轻笑,揉了揉她的脸才说:“为人好坏是非,全在己心,岂能由得失或是他人评断?”
“君子立世,但求心安。”
“凡事问心无愧便是善,不违心背德就是好,这是自己的选择,并非是有好处才如此,所以是人自己选择了做个好人,初衷本就是为己,不需好处。”
“若真要论有什么好处,那大约就是哪怕是来日身死之际,也可坦然直面鬼神,自言无愧于心,坦对天地。”
林明晰好笑的点了点苏沅的脊背,轻声道:“心中无愧,这里就永远都是直的。”
对人对鬼,都不会腰塌心虚。
这便是底气。
苏沅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笑弯了眼睛。
“你这思想还挺有深度。”
林明晰不太能理解这话中的个别字词,却不妨碍他说:“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受苏公子熏陶日久,纵是个白丁,自也能被熏染出一身的文墨气。”
“这都是苏公子的功劳,小生不敢擅专。”
苏沅憋着笑横了他一眼,戏谑道:“哎呦喂,什么时候,林大举人也会说这种酸文假醋的场面话了?”
林明晰故作沧桑的摇头,叹息不已。
“内子爱听,我也是不得以为之。”
苏沅见他装模作样的德行,没忍住破功笑出了声。
她咯吱咯吱的乐个不停,林明晰也不恼,慢慢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然后才说:“既是说到这份上了,关于那个冬青,我也有几句话想说。”
苏沅艰难的止住了笑,眯着眼道:“什么?”
林明晰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一字一顿:“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名分?”
苏沅:“啊?!”
林明晰对于自己不能进,但是冬青却能进的地方怨念颇深。
一贯言辞不多的人,甚至为此与苏沅掰扯了半天,就为了能讨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苏沅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得够呛。
乐够了正想找个由头将林明晰赶走的时候,小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陌生又熟悉的绞痛。
这种隐隐的疼痛近些日子时不时就会有一番。
她没在意。
大咧咧的站起来动手推林明晰出去。
林明晰嘴上不依不饶。
身体却很诚实的顺着苏沅的力道往外走。
苏沅将人推出房门,正想潇洒说晚安时,林明晰的瞳孔却无声的狠狠一缩。
他箭步冲上来拉住了苏沅的手,用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将毫无所觉的苏沅翻了一个个儿。
苏沅维持着震惊的表情背对着林明晰。
尚未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就听到了林明晰带着颤音的发问:“你身上为何会有血?”
苏沅表情空白了好几秒。
然后灵电过体搬的突然想到什么……
血?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