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得有心焦家人的人冒险闯了进去,平白丢了性命。
他摆出了架势想劝苏沅。
苏沅不等他开口却说:“大人有自己的顾虑,不忍见百姓涉险是您的仁心,但是我的确是有不得不进去的理由。”
“所以还望大人可行个方便。”
他苦着脸看着苏沅,说出的话却很是坚决。
“任你怎么说,都是不行的。”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百姓,苦声道:“你或许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是年轻人啊,有苦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此时还在这里不肯离去的,都是有亲眷家属被困其中,不愿放弃的。”
“若是任由进出,里头的人不见得能救出几个,但是外边目前还活着的,却不知要死上多少。”
他颓然的叹了口气,无力道:“我能做的太少,也不敢大放厥词说什么一定把人救出的大话,但是我觉得,你此时忧心之人,心中必然也挂念着你,他不会希望你在这种时候前去冒险的。”
苏沅莫名红了眼眶。
久久的垂首不言。
他见了,无声轻叹。
“你就听我的,回去或者是在此安心等候,等……”
“我能等,只怕是里头的人等不了。”
苏沅艰难的抑制住了内心的无力,轻声道:“大人所虑必有缘由,草民不敢多言,但是我真的必须得进去。”
“不行,我……”
“大人,我或许不是在与您商量。”
苏沅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双手递到他的面前,轻轻道:“望大人通融。”
苏沅拿出的,是南歌离走之前给她的信物。
准确的说,是盖了皇上私玺印章的通行指令。
有了这东西在身,天下之大,没苏沅不可去之处。
但凡是官府中人见了,都必须得下跪叩首以示对圣上的敬意。
这是那位给苏沅的赏赐。
也是给她的保命符。
宋朝晖自打到了怀北这地界,就从未接触过外界的人。
但是圣上的私印他还是认得的。
他看清印章的瞬间就哎呦出声,慌乱得不行的想掀袍子下跪。
苏沅一把将他扶住,一字一顿地说:“大人,我必须进去。”
宋朝晖难以置信的站直了身子,呐然道:“不是,里头到底是困住了什么大人物?”
“前些日子有人拿了盛京大理寺卿的印章要求进去,如今你又拿着这个来了,你们……”
“大理寺卿?”
苏沅抓住了重点,皱眉道:“前些日子进去的人是谁?”
“姓谁名谁大人可知?”
宋朝晖惊惶不定的擦了一把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哑然道:“大理寺卿家的公子钱奇安啊!”
“钱公子进去就没了消息,这下你又……”
“钱奇安进去了?”
苏沅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沉声道:“钱奇安都进得,我自然也可进的。”
“大人,行个方便吧。”
苏沅执意要进。
还是个拿着令牌来的不知来路的祖宗。
宋朝晖自然不敢过分阻拦。
只是前路什么情况实在是不好说。
他也不敢让苏沅前去涉险。
再三挣扎之下,索性就准备带着人亲自跟苏沅一起进去。
他们耽搁了一日。
次日下午,庄卫就带着装满了物资的车队到了。
宋朝晖见着马车上满满当当的棉衣干粮,说不出什么心情的笑了一下,说:“公子准备充足,在下与您一道,倒是沾光了。”
苏沅让人将东西先分发给在场需要的人,闻言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大人只怕是开心得太早了。”
前路漫漫不知情形。
他们这点儿东西,如何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