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尝不知不合适?”
南歌离面上露出几分凝重,沉声道:“只是包正弘隐藏颇深,一时半会想抓住他的小辫子并不容易,而他夫人在外如此荒唐,可谓是让他颜面尽失,还能活得这么好,可见他夫人手中,必然有让包正弘忌惮的东西。”
南歌离语重心长的握住了苏沅的手,哑声道:“这人肯定知道什么,说不定手里还有证据,从她身上打开突破口,比找包正弘会轻松许多。”
“我也知道这是委屈你了,可是沅沅,事到如今,我们顾不得这许多了。”
苏沅黑着脸将手抽了回来,正想言辞拒绝时,南歌离却说:“你知道,我前日在城外发现了什么吗?”
苏沅皱眉。
“什么?”
南歌离闭上了眼,竭力云淡风轻,字里行间却依旧不可避免的染上了苦味。
“尸体。”
苏沅眉心无声一跳,沉声道:“可能查清死者身份?”
南歌离艰难的呼出一口气,哑声说:“面目全被人用刀划烂,不少人的身上甚至还有剜肉的痕迹,大片大片的伤痕,淤青,人都快成一具血肉模糊的骨架了,如何能猜测身份?”
苏沅沉默良久。
过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从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
“是被抓去织坊的那些人?”
“是包正弘干的是不是?!”
南歌离没法说是。
也不能说不是。
她难掩无奈的戳了一下苏沅紧锁的眉心,苦笑道:“这样的尸体,在城外义庄里,每隔着一段时日就会出现几具,谁也说不清来历身份,只能就此揭过。”
“咱们就算是心里有所猜测,也不能直说。”
因为他们没有证据。
所以不能说。
也不能打草惊蛇。
苏沅没亲眼所见尸体是什么样。
但是一想到城内被抓走的那些人,她的心头就不受控制的掀起怒火。
贫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人生来不等就罢了。
为何在人的贪欲之前,普通人连挣扎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凭什么如此不公?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也不看南歌离的脸,扭头说:“行,你说的我知道了。”
南歌离眼底闪出些许愧疚,刚张嘴就听到苏沅说:“没用的话不用说,我答应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
“想让自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稍微心安罢了。”
南歌离掩面叹息一声不再提及此事。
转而又说:“对了,我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苏沅狐疑扭头看了过来。
南歌离眼底浮现出点点笑意,慢声说:“浣纱城无可取代,就算是毁了方家,以后也是要存在的,只是这里到底是有了这样的脏底子,任由哪家再崛起,那都让人难以放心。”
“只是这里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领头的人物,等这里的事儿结束了,该死的人死了,剩下的一摊子事儿,就交给你处理。”
像是怕苏沅不理解自己的意思,南歌离狭促的眨了眨眼,笑着说:“只要方家没了,你就会是浣纱城新一任的商业领头羊。”
“方家曾经的基业,除了必须充公的,剩下的都会是你的。”
“虽然算不上很多,可到底是比白手起家来得强,你说是吗?”
苏沅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当即就惊悚的瞪圆了眼。
“先生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