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晰进屋恭恭敬敬的对着南正奇行礼,不等直起腰,眼前就多了个白色的人影。
大冬天的,那人手里却还拿着个扇子。
一摇一晃的,语调仿佛含着笑,也随着动作在微微起伏。
“这就是老师新收的弟子?”
南正奇笑了,带着隐晦的骄傲说:“正是。”
“明晰,这正是我之前与你提起过的钱奇安,是收的第二个弟子,按理说,你理应称呼一声二师兄。”
林明晰闻言对着钱奇安拱手致意。
“林明晰见过二师兄。”
钱奇安侧身避开了林明晰的这个礼,手中折扇往下一压,拱手道:“师弟客气了。”
“老师在信中数次提起师弟天纵奇才,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料子,没少借着师弟的名头数落我不务正业,不曾见人前还觉是老师夸大了故意气我,如今得一亲面,方知老师并无虚言。”
钱奇安轻轻一笑,慢悠悠地说:“老师眼光不错,师弟的确是一表人才,俊朗不凡呐。”
林明晰听得僵了一下。
南正奇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径直往钱奇安的肩膀上捶了一拳。
“混小子,少把你那风月场上的滑溜话拿出来惹人发笑!”
钱奇安嘴里叫着屈却也不躲,只是讨好的笑。
“老师莫怪,我这不是见着师弟欢喜才如此吗?您若是不喜,我便不说就是。”
南正奇板着脸瞪了他一眼,看向林明晰时,才缓和了神色,说:“他就是这般不着调的性子,清行你别理他。”
林明晰忍着笑说不敢。
钱奇安咂咂嘴,自以为小声地说:“古人诚不欺我,都说世人是喜新厌旧的,果然不错,这才收了新弟子多久,我就不是最得宠的了。”
钱奇安一摇三叹的唉了一声,笑眯眯地说:“刚刚闻老师唤你清行,这可是你的字?”
林明晰含笑点头。
“正是老师所赐。”
钱奇安展开了手里的折扇,摇头晃脑地感叹:“古语有云,清正内心,端己言行,克己复礼,端方君子应如是,朗朗晴空当如此。”
“清行二字,倒是与师弟相得益彰,极为妥帖。”
夸完了林明晰,他还不忘对着南正奇一脸佩服地说:“老师这字实在是取得好,不愧是老师。”
“佩服佩服。”
南正奇是不苟言笑的性子。
不知为何收了钱奇安这么个不着调的徒弟。
此时听了钱奇安的话,也不忍露出了几分笑。
他没好气地说:“就你长了嘴,就属你能说。”
钱奇安摇着扇子嘿嘿笑了。
南正奇正了正神色,对着林明晰说:“清行,我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想与你商量。”
林明晰微微低头,朗声答:“老师但说无妨。”
南正奇说:“俗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如今读的书已经够多了,唯一缺的,就是开阔些的眼界。”
“而你目前缺的,非亲身经历不可补。”
他怒其不争的指了指没什么正形的钱奇安,好笑道:“而你这二师兄,旁的本事没有,腿脚上半点没闲着,游南逛北的能耐最大,他既然是自投罗网找上门来了,为师便想,我们爷俩也沾沾他的光,索性跟着他出去游历两年。”
两年后,林明晰也到了可直接下场一试的时候。
时机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