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说得正经,眼底却带着戏谑的笑。
一看就是在使坏。
林明晰哭笑不得的拉着她站好,无奈道:“旁人调侃我就罢了,连你也不放过我?”
苏沅嗨了一声,半真半假地说:“我这哪儿能是调侃?我分明是真心实意的为你高兴。”
林明晰没计较苏沅的狭促,笑着说:“这里的事儿毕了,咱们就可以准备回去了。”
盛京再好,那也不是家。
不光是苏沅惦记着回去。
林明晰心里想的也是这个。
苏沅这会儿是真的挺高兴,兴致勃勃的与林明晰嘀咕起了要带些什么回去。
两人说笑自如,仿若无前几日的局促。
只是苏沅是刻意回避无视。
生怕提起来再生尴尬。
林明晰则是察觉到了苏沅心意后,对苏沅的无声纵容。
他想说的,该说的,已经说了。
接下来多说无益。
让苏沅看到他的决心才是正经。
二人所想不同,暂时采取的方式相同。
林明晰不再胡言乱语,苏沅不动声色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又翻涌起了丝丝微妙。
这小崽子,那天莫不是真的吃饱了撑糊涂了?
看这情形,不像是会再犯病了吧???
只是那样的话都敢随意瞎说。
还敢动手!
小崽子果然是欠揍了!
苏沅一心二用,嘴上说着别的,心里想着旁的,一会儿咬牙一会儿忿忿,就跟变脸的似的,表情精彩得不行。
林明晰见状心中无声发笑,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在苏沅和林明晰的粉饰太平下,日子晃晃悠悠的又过了两日。
这日苏沅和林明晰正打算出门采买盛京特产的时候,南歌离身边来人了。
听完南风之意,林明晰无声的皱起了眉。
他迟疑道:“大学士想见我?”
南风依旧是那张不通人类悲欢的死人脸,闻言淡淡的点头,硬邦邦的吐出了一个是。
林明晰越发不解。
“大学士想见我做甚?”
当朝大学士,乃天子亲师,亦是天下文人之首,是当朝文臣之头。
这样的大人物,别说林明晰目前只是个小举人,就算他在不久的将来位列京官之列,也不见得能入得了他的眼。
饶是林明晰本就聪慧过人,此时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何处得了大学士的青眼。
许是注意到了他的迟疑,南风意味不明道:“大学士想见你,这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荣幸,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开心?”
林明晰和南风相处数月,也不像与旁人那般疏离。
听到南风的话不由得无声苦笑。
他说:“幸运是好事儿,可谁知祸福是否相依?”
有时候,出人意料的过分幸运,往往才是让人不安的由来。
林明晰与大学士只见过一面。
当时情形特殊,二人并无谈话。
只是林明晰或许是从小就比旁人敏锐三分的缘故,第一次见慈眉善目儒雅至极的大学士心中就隐隐有些不喜。
故而这会儿听闻大学士想见自己。
他心中的不安多过欢喜。
南风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显的赞赏,面上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嘴里却说:“大学士此人,文采的确不错。”
林明晰闻言猛地一怔,像是有些茫然。
南风却再度成了个锯嘴的葫芦,一个字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