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父子不等进家门,就赶紧着派人前去打听林家三娘的下落了。
林三娘被林明晰带着出了林家村,紧接着进了于家的大门就没了踪迹。
查到的一切都与吴越说的毫无差别。
唯一让人揣摩不透的,就是林家似乎来了几个生人。
还带走了几日前林三娘死了的那个男人的尸体。
而柳家查到的消息并不详细。
只能得知林三娘的男人死得蹊跷。
凶手似被指认为林家二房夫妇,目前人已经被抓到牢中等着定罪。
其余也没什么奇怪之处。
柳少爷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一味靠着冲动显本事。
听完下人的汇报,立马就说:“爹,要我说就别想那么多了,赶紧把那个孽种弄死才是正经。”
否则等到那个孽种生下来,他妹妹能否顺利产子不好说,他们惦记了多年的东西,却是真的要就此打了水漂了。
柳老爷子到底是经历多些,此时多番回想,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按时间推算,林三娘怀上吴越孽种的时候,她的男人理应是还活着的。
那个叫江大山的男人死的不是时候。
太凑巧了一些。
这事儿说不定,还有吴越的手笔。
只是此时时间仓促,到底是哪儿不对,柳老爷子也琢磨不出个究竟,只是长久的沉默。
柳少爷是个心急的。
见他不说话,急切道:“爹,您还迟疑什么呢?”
他抬手指了指于家的方向,咬牙道:“那姓林的,嘴上说着不愿与姓吴的沾染,可谁知心里究竟是不是这么想的?”
“若是真不想与姓吴的扯上干系,发现那女人肚子里孽种的第一时间就应直接一剂药下去打了,为何还费尽心思托了人情,背着人,把人送到于家府上养着?这就是在防着咱们发现,生怕有人出手对那孽种不利!”
柳少爷越想越是心急,急吼吼道:“您再不出手,等那女子腹中孽子坐稳了胎,孩子落地,岂不是再想什么都晚了?!”
柳少爷这话糙。
但是理却不糙。
柳老爷子心中所忧也是这个。
闻言眉心褶皱更深,无言片刻后狠声道:“那孽种,绝不能活。”
柳少爷听了不住点头,嘴里发狠:“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孽种落地活了!”
柳老爷子心中大致有了定论,对着柳少爷招手,示意他凑近些,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父子俩商量好了,不多久,柳少爷就从出了门。
他日常的招猫逗狗,一日出门三趟,两趟去的不是楼子就是赌坊。
大张旗鼓的带着人出了门,有人见了,也无人在意。
柳少爷出门没多久,于家有个长相寻常的丫鬟家中母亲得了重病,跟管事的告了假,神色匆匆的从于家后门走了出来。
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两个时辰后,于家出门探亲的丫鬟回去了。
进门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
看门的婆子见了,忍不住问:“翠柳,你这是咋地了?”
翠柳掩饰似的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忍着悲恸道:“我家中老母看着不太好,我刚刚回去见了……我……”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
遇上这种事儿,谁听了都难免不忍三分。
看门的婆子叹息一声,宽慰道:“你莫要过分伤怀,脸上的泪擦一擦,可千万别让人见着了,府中近日是有贵人下榻的,你这副模样若是被贵人见着了,只怕冲撞惹得主家不喜,再招惹来不该有的麻烦。”
翠柳被提点后连声道谢,匆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走了进去。
她纤细的身影左绕三转的消失在后门尽头。
刚刚还无人的走廊转角处,苏沅蹲在左边的一根树杈上,看着以更为潇洒的姿势蹲在右边树杈上的南风,面上有些说不出的尴尬。
尽管到了于家,江大山身死一事也有了人调查。
可苏沅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也是个从不将希望全部寄托于人的。
她琢磨了琢磨,觉得进了于家还会起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