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韩世宸不解。
韩世棣并未立即解释,而是转头看向二弟,“你以为为何?”
韩世瑛思量片刻,才试探着开口,“再有不到两月昭阳郡主便要嫁去大魏,我大周北边便可安稳数年,若此次南境顺利平定,不出意外我大周便可有十来年的安稳。虽然国泰民安是大周之福,百姓之幸。于我韩家可能不是什么幸事。”
“功高震主!”韩世棣冷冷的吐出四个字。
韩世宸震惊的站了起来,“那...那父亲是不是就不应该去南境。”
“南境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本打算让父亲称病的,可是父亲觉得小小南境不足为虑,如今大周不止有韩家,还有萧家父子,孙希成,王全这些大将,陛下应不会派他征南。但是陛下就偏偏派了我们的父亲。”
韩世棣的声音冷清里带着一丝冷酷。
“不是说陛下重病吗?这也许只是那个陵王的主意。”
韩世宸心里隐隐不安,下意识的反驳。
韩世棣嘴角露出抹似有若无的冷笑,“我找人探听过,陛下那夜醒来曾召陵王商议许久,然后陵王便做了两件事。一是陵王登了王灿府邸,王灿回到朝堂。二便是中书省和尚书台定下由父亲出征。”
韩世瑛和韩世宸对视一眼,韩世宸只觉得嘴里干涩难耐,端起面前那盏苦药般的茶汤一饮而尽,竟没尝到滋味。
韩世瑛虽震惊,但还稳得住,张了张嘴问长兄,“大兄,若万一真有了变故,我们走了,母亲四弟,还有你与嫂嫂怎么办?”
“待再过些时日,我会让老家送信来,父亲虽出身草莽,但如今已经是大将军了,咱们老家的祠堂也该修缮一番了。你们都不在,到时候就由母亲带着四弟回乡。至于我与你们嫂嫂,我自有打算,你们不用担心。”
韩世棣把所有人安排的明明白白,却唯独没有提自己,这怎能不让他们担心。
但是韩世瑛也知道,家里四兄弟,长兄最有盘算,若论谋划周全,自己也是不及良多。而且他最是知道,别看建康城的人都说长兄温润如玉,是个儒将。
家里最固执最像父亲的却也是他。
韩世瑛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韩世棣道:“大兄,若你有闪失,我必杀回建康!”
“我也是!”韩世宸站起来附和。
韩世棣抱了抱两兄弟,淡淡的笑道:“这两日这消息要保密,走吧!”
韩世瑛拉着韩世宸离开,韩世棣走到屋外,看着皇宫的方向,心里暗暗道:“陛下,这一次看看咱们谁棋高一筹。”
此时郑府,长公主看着萧家抬来的东西脸上虽挂着笑,看起来却无喜色。
她这个人从小便不会假装,这还是看在王家主母的面子上,萧禹成又数次救她女儿,她才不得不忍着脾气坐在这里。
但是她从来是直肠子,活了这快四十年也没学会虚与委蛇,便直接了当的对王夫人道:“夫人,其实萧家大郎,我家是满意的。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顾虑,萧将军是武将,是要出征的。我父亲也是将府出身,自是知道其中滋味。我虽敬佩,却也是怕啊!我父亲当年从军几年不归家一次,我阿娘缠绵病榻那几年统共见过父亲不过数次,就连母亲去世,父亲也不在身边。”
“我母亲与我吃过的那些苦,自是不想让我的孩儿再吃一次。”
说着长公主眼看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