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微迷迷糊糊的醒来,仍是浑身发软手脚无力。
她努力听着外面的动静,仔细辨认着如今的方位。
押送她的队伍扮成了商队,他们押送着几车的绸缎布匹茶砖去北边贩卖,而她是商队东家的儿郎,患了会传染的重病,只能遮挡起来。
听闻洛神医到了北方,想求请洛神医替他家的郎君医治。
而他们过得大部分城池,每每听说她患了传染之症便不会强制搜查,草草一掠而过。
那老者也没说错,对方的确是要把她卖个好价钱,既不打也不骂,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偶尔还能下车出恭。
但郑微途中一次出恭时她险些逃跑成功,被抓回来之后便被喂了一种汤药,每日昏昏沉沉,清醒的时间有限。
郑微强打精神仔细分辨外面说话的声音,便知道此时已经到了兖州境内。
他们此行全程走的旱路,并未走水路,按照路程算应该是走了五六日了。
这几日阿木他们都没有找到她,也不知道如今建康城怎么样了。
希望阿木派去的人能赶在那些人发难之前找到藏在庄子里的人,不然郑府与长公主怕是要做那些人的替罪羔羊,成了十恶不赦的略卖人。
郑微努力抬了抬胳膊,但始终用不上力,胳膊颓然的落了下来。
这时有城门的守卫上前询问马车里装的什么,为首的男人忙笑着上前道:“大人,是东家的郎君,患了传染病,不敢吹风见光......”
果然守卫听闻是传染病,连忙后退两步,不再强行要求搜查。
如今传染病几乎是不治之症,令人闻之色变。
守卫也不是听闻是传染病便查也不查便会放行,而是那老者是位手眼通天之人,不仅有拿着大周境内的出入文书,还有某位厉害人物的手令,见此手令不经查验便可放行。
如今兖州沦为战场,守卫排查更是森严,即便如此,竟也能令对方放松警惕,也不知到底是何人的手笔。
她心下思量,不能再如此被动,否则真的要被送入大魏了。
起码得想办法恢复身体的力量,这般想着的时候,马车动了起来,慢慢驶进了城内。
他们暂歇在一家旅舍,郑微单独被安置一间房里,屋外有两个守卫。
不多时,黑衣男人又端着一碗汤药进来,郑微见状眼神一闪,虚弱的道:“不要再喂喝这个药了,再喝我的身子就废了。”
“大夫说过此药并不致命!”
男人并不吃这一套,抬起郑微的头就要灌下去,郑微紧咬着牙口,不啃张嘴。
他便放下郑微,准备捏住她的两颊灌药,郑微抓住机会狠狠的咬住男人的手指,直到问道血腥味。
但眼前的男人竟毫不变色,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你听我说完,若之后你还执意灌我,我便不再挣扎。”
郑微无趣的松开嘴,喘了口气虚弱的道。
男人不语,但也没有接着动作,郑微懂了他愿意听自己说。
心中松了口气,斟酌几息开口道:“你给我喝的汤药里剂量最大的一味药便是曼陀罗花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