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可能是饿了。

下午喝了鸡汤，鸡肉应该还一口没动过。

我抱着他进了厨房，在锅里加了点水，把鸡肉放进去，打算热一下。

鬼婴应该是饿坏了，伸手就要去拿。

我立刻拉住他，吓唬道：“还不行！”

霍延延笑了笑，在灶台下面添柴：“光喝汤怎么行，你给他弄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吃。”

鬼婴十分委屈，还配合地小声咕噜了一下。

我把水盆拿过来，倒了点热水，打算带他好好洗洗。

他刚才在地上又滚又爬，还出了一身的汗。那么脏，还伸手就去抓东西往嘴里塞。

鬼婴大概是闻着食物的香气，明白马上有吃的了。虽然肚子饿得咕噜，但待在水盆里有点高兴地踩水。

洗完澡，我用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上了。

这时候鸡汤也差不多了，我切了点肉一起端出来给他吃。打算用剩下的鸡汤煮一碗阳春面。

霍延延坐在灶台旁，怀里抱着蛇酒，喝了一口道：“做梦的时候，怎么也醒不过来，很害怕。”

她喝的是之前还剩下的那瓶泡了绿锦蛇的蛇酒。

“我很久不做梦了。”霍延延叹了口气，“你还没睡是不是也在害怕？你置身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明知道有危险，却连是谁都分不清楚？”

我擦了擦鬼婴吃得乱七八糟的脸，想起千树，总觉自己的头发也要变长了，心里莫名一抖，默认了。

“喝吗？”霍延延把蛇酒拿到我眼前，“等天亮，我就要离开了。”

“嗯。”我给鬼婴为了一个鸡腿，心里也有点舍不得。

但霍延延不走，难道要死在这里吗？

“你手上的那些头发怎么办？”我转过头望向霍延延，视线落在她的手上，“还没复原。”

“要不就跟你一样剃光吧。我看只要不睡觉没什么危险，等回到家里，总会有办法。”霍延延看水开了，抽了一把面撒了进去。

霍延延又看了眼吃鸡腿吃得正高兴，满嘴都是油的鬼婴：“你真的要把他留在身边，你就不害怕吗？”

人对于鬼的恐惧是天生的，更何况鬼婴的长相实在有点凶，害怕的理由更充足了。

千树那么恨白家，如果鬼婴真的被她找到了，她们这对母子又能和平相处吗?

哪怕千树放过鬼婴，但也难保鬼婴不会被千树的怨气所污染。

“他救了我。”霍延延往前走了几步，望向鬼婴道，“白沁，你之后打算怎么做？蛇尊到底想做什么？”

看今天整个样子，迟霄却并未现身。要么他有事来不了，要么就是没察觉。

鬼婴尚且如此好凶斗狠，我肚子里的蛇子，被这么多人觊觎，给予厚望，却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深陷层层迷雾，根本看不清局势。哪里来的什么打算？

我勉强笑了笑：“看情况再说吧。”

霍延延大概也能体会这种身不由己，回以一笑，握着筷子将面条拨散。

鬼婴不大，但是胃口不小。吃完了鸡肉和汤，还吃了半碗阳春面。吃满喝足之后，眼皮就开始打瞌睡，钻进我怀里，抱着我的胳膊又开始睡觉。

“你应该不可能睡得着吧？”霍延延经过今天晚上的事应该是不敢再睡觉了，“要不陪我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