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得撑不住，慢慢靠在院子的围墙山，勉强冲薛神婆摇了摇头。
薛神婆当然也不会轻易相信我，她站起来，朝我走过来。我想避开她，但是太痛了，根本动不了，好像四肢百骸都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原地。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薛神婆走到我眼前，拉开了我的衣服，露出肩膀。
柳枝粗细的蛇已经钻了出来，趴在我的肩膀上啃噬我的血肉，肩膀上两个血坑还在流血。
魔鬼蛇好像根本不害怕生人，也没把薛神婆放在眼里，只是管自己不停地重复撕咬皮肉吞咽的动作。
“二蛇钉骨，死骨不化。”薛神婆的眼睛瞪得充血，脸色难堪得仿佛死人，她呆呆地在嘴里默念。
薛神婆从身上拿出剃刀，在指间灵活地转过一圈，而在那条魔鬼蛇不住地仰起头撕咬的空挡里，薛神婆伸出手捏住蛇的七寸，反手割断了蛇头，动作干脆利落。
寒光乍现，魔鬼蛇的脑袋已经捏在了薛神婆手里，但剩下的半截蛇身却灵活地缩了回去，仿佛铁钉入骨，疼得人骨头缝里都觉得快裂开。
我忍不住嚎痛，人也没了力气，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
薛神婆把手里的那半截蛇头扔在了一边，她又过来想看我另一边的肩膀。
但是还没等她走近，原本已经被割去蛇头的血洞里忽然又钻出了一条魔鬼蛇，长大了嘴冲着薛神婆吐信子，宛如被惹怒了。
而另一侧的肩膀魔鬼蛇也钻了出来，一起冲薛神婆嘶叫。
我想站起来，但是整个人好似都被这几条蛇牢牢钉在了原地，半分都动弹不得，除了身上传来的疼痛，除了喘息什么也做不到。
“住手吧。”迟霄站在了我身旁，他伸出手将我拉了起来。
迟霄淡漠的眼珠子望向薛神婆：“白沁到底是圣蛇村的人，虽然活了下来，可终究违拗了蛇柩的意愿，这刑罚她躲不掉。你也清楚二蛇钉骨，死骨不化，何必再动手。”
薛神婆张着嘴一直在咳嗽，咳得整张脸红得发灰，她似乎有话想说，但是咳嗽让她说不出来。
迟霄冲着那两条魔鬼蛇抬起手。
魔鬼蛇好像很是敬畏迟霄，扭动着身子缓慢地退了进去。
“问米时孵出的那条蛇，你不该杀它，那是蛇柩的警告，别总是违抗蛇柩的意志。”迟霄扶着我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他转过身在院子外呆了一会儿，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些叶子。
迟霄将叶子捻在手里，慢慢捣碎了小心覆在我伤口上。那是什么我不懂，可是敷了一会儿伤口就好了很多。
迟霄拉着我的手轻轻摩挲了几下，好像是在跟我说，他要走了。
我即刻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说道：“我之前看名册，白薇的妈妈似乎并不在圣蛇村，这是不是说明我堂婶也还活着？”
迟霄顿了顿，抬手拉出了自己的衣袖，他淡声道：“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就送你离开此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迟霄最近总是回避我，我想他应该是不想我再执着关于蛇柩和千树的事情，又或者是因为我之前提及月光虫的事，怀疑了迟霄。
我还是不愿意放弃地又拉住了他：“圣蛇村的那些村民一直都是千树生下来的孩子，但是她只能生下男孩儿，所以圣蛇村没有女孩儿？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