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跟着老婆婆一起来找薛神婆麻烦的人，见了这副场景也是怕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稍稍回过神立刻就往门外跑，边跑边惊叫：“蛇妖！蛇妖！”
我回过头一看，那尾大蛇顺着梁柱缓缓爬了下来。
它的眼瞳一直望着院子门口，一直等那些人离开了它冲我晃了晃脑袋，又慢慢回到了房梁上。
不多时，迟霄出现在了我眼前，他玄衣墨发，身姿如玉，淡然道：“李四既然离开了，最近一段时间我手上还有事没处理完，暂且让它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吧。”
“你先跟着薛神婆住一段时间，这尾蛇即便道行没有那么高深，可它灵识已开能懂人言，先让它跟着你。如果情况不好，你就吩咐它来找我。”迟霄的神色落在阴影交界处，晦暗难明，只有那双眼睛定定地落在我身上。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迟霄真的很忙，总是行色匆匆。
大蛇垂着脑袋趴在房梁上，乖乖听迟霄吩咐完，它又低头看了我一眼，缓缓扭动身体，转瞬之间就没了踪迹。
薛神婆本就身体不好，情绪激动起来更是状况不好。
我进屋倒了杯水递给她，又去查看昏倒的那位老奶奶。
她已经被彻底吓得没了意识，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可是她好像没什么反应。
“下针，落手指。”薛神婆喝了口水，缓和了许多：“十指连心，你把淤血挤出来，她自然会醒过来。”
我只好又转身跑进了房间找到了绣花针，重新回到她身旁扎破了她的十根手指，给她挤出淤血：“这条蛇……”
“之前我曾和你讲过邻村的那个姑娘你还记得吧？那条蛇就是之后被隔壁镇的游方术士抓住操控的那条。”薛神婆叹了口气。
她顿了顿，又抬起头来道：“这条蛇虽然没有修成人形，但是能与人言，也能遁匿身形。想来道行也不算浅。有它跟着你，也是个办法。”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它好像并没有这么庞大的体积？”
我戳破了老奶奶的手指，她十指的血颜色有点黑乎乎的，直到那血液的颜色恢复正常，我才停下了挤出淤血的动作。
薛神婆断断续续地咳嗽，她淡淡地笑了笑：“蛇算是修炼速度快的类型，它的体积和修行的年岁并不能相提并论。蛇达到了某种修为，反而会化多为少，体积会越变越小。”
我又回忆起那天在蛇坑，水晶棺里叶白吟的真身也算不上大。
我用手按住了老奶奶的手止血，但一会儿工夫外面又响起了吵嚷声。
方才跑掉的人，这时又叫上了许多捕蛇人一块上了门。
蛇这样的冷血动物，毒性又很强，而人类对于这种生物的害怕宛如普遍镌刻在骨子里。那些人手里拿着斧头工具，但脸色仍旧畏畏缩缩，绝大部分人更像是进来看个热闹。
之前陪着老奶奶一起进院子的人甚至没看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只是不停地在渲染刚才自己亲眼见到的那条蛇如何如何。
他比画的手势从抱树大小又夸张到双臂舒展。
老奶奶的十指几乎不再流出鲜血，我又在她人中处入了一针，她一下子就惊醒了，从地上弹坐了起来：“蛇妖……”
她视线一转，又看到我，老奶奶立刻翻了个身连滚带爬往后面躲。
一起来看虚实的那些人，拉住了老奶奶，但她仿佛认出了我：“白……白……”